也真够缺德了(虽然让她能轻易推卸责任的前置作业就是我们一手包办的)。
「停课照旧只维持一天。也就是说,今天必须正常上课。我们认同抗议的自由权,不过在成绩单上将记录为无故旷课。」
她的这席话,让礼堂登时响起一片嘘声。这也是应该的,天末亮的黎明时分突然被挖起来集合,又面临到「麻烦今天还是要按时起床唷」的冲击,谁咽得下这口气啊。
「并不是换一个领导者,眼前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啊。」
这句话说的还真不错,正想夸对方说得好,这才发现声音的主人竟是前任委员长索夫隆大人,他就坐在我们的正后方。睡衣上都是泥土,发型也乱得可以,手腕上还有被绑缚的痕迹。看来昨晚玩得挺开心的呢。
「人民都是缺乏责任感却又刚强的生物。为了维护自己的平凡生活,就算得砍下国王的头颅,他们也不会当一回事的。」
从现任的独裁女子口中说出人就跟垃圾没两样的宣言,听得前任委员长只能眼眶含泪!
我跟奈露莉痛快地握了手。好耶!成功掀起革命让政权转移后,就算得在我家永久流亡也没问题嗅!
娜娜伊得到了一个类似「努力奖」的东西,被叫到台上去。掌声七零八落的。其中有一小部分是怨恨,而大多数同学根本不在意,娜娜伊迈开步伐走向前去。
听着军靴踏地传来的脚少声,我忍不住开始打起瞌睡。
那个臭老头的声音透过头顶的喇叭钻进耳朵时,让人不禁有种快被那四处飞溅的口沫给喷到的临场感。
「雷治·雷基伊兹!奈露莉·多别卓尼嘉!现在立刻到一年十一班教室报到!」
米卡耸起身子,「老师,在生气,好可怕。」
我跟奈露莉对看一眼。
「要说教吗?只找我们?」
「大概因为我们是现行犯的关系吧。」
奈露莉揉了揉眼睛似乎还很想睡。
(到底是谁告的密啊?)
我看向嫌疑最大的索夫隆,他也正看着我们,还露出一脸怜悯的表情。
「话说你们的导师是尤格斯老师吧?那个老师可是个老顽固,你们就咬紧牙关准备受死吧。」
还「话说」咧,太刻意了吧。祈祷他有天会收到一封写着「话说 家里 失火了」的电报。
瓦吉也对我们表示同情,试探性的问他要不要一起来,却得到「我对那个老师没辙……」的回答,连站都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顺便说一下,我对活着这件事也很没辙。等转世投胎后,我想从事被称为「老师」的职业,然后一辈子任意使唤瓦吉这种家伙。
「好啦,最后就去被狠狠刮一顿吧。」
我深信总有一天雷治·雷基伊兹这个名字将会成为坚毅的代名词,于是奋力从位子上站起来。
「嗯,走吧。」
奈露莉精神不济地半眯着眼走出礼堂。这家伙是想自己装困以博取老师的同情吗?才不会让你得逞呢!我就跟你一起边走边睡!人家也要睡觉觉!跟奈露莉一起睡觉觉!奈露莉的觉觉!……奈露莉的觉觉?
这就是奈露莉的觉觉?我第一次看到女生的觉觉。嘿!原来觉觉是这么回事啊。奇怪?我的觉觉好像有点……说要觉觉怎么会搅不出个所以然呢!觉觉、觉觉、睡觉觉、觉觉呢…………你累了吗?
门一开,强劲的冷风迎面扑来。迷蒙的微亮天色也让这片光景看起来更加萧瑟。忽而想起我把外套忘在温室里,但跟教室塔恰巧是反方向,也没时间回去拿了。
把我的身体当做防风板使用的奈露莉突然「那啦——」叫了一声。
「你看,天要亮了。」
东方的天空底层透着诡异的混浊色彩。原来高山跟平地所见的日出景色不尽相同,一时之间倒教我有点无法反应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日出。来到这所学校之后,第一次的日出。」
奈露莉在我周围转啊转的,踏着悄然无声的舞步边歌唱。虽然不憧歌词的意思,但听这雄壮威武的旋律,我猜应该是什么人间祝颂吧。
与开心嬉闹的她成对比,我感觉胸口有点闷。围绕在初升朝阳周围那无法命名的色彩,不知为何就是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奈露莉,你待会要回温室吧?斗篷还丢在那里呢?」
听我这么说,奈露莉也停下舞步。
「差点就忘了,得去把斗篷拿回来才行啊。」
「顺道有件事想拜托你。」
「顺便拿你的外套吗?」
「不是,是我的植木钵,我放在『五色』那种花旁边了,可以麻烦你帮我照顾那盆花吗?」
「五色花……啊,是我感冒时,你带来探病的花吧?」
哎唷?真是稀奇。居然会从她的口中听到花的品种名。
「我有告诉你那种花的名字吗?」
我忍不住发问,她则伸手拍拍裙摆。
「那种事情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了,不过我不会照顾花,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就想拜托你。当作是你人生第一次接触农艺,试试看好吗?」
她停下歌唱与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