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很疼。就好像碎成了无数块一样。
因为太疼太疼,我拼命按着自己的快要裂开的胸口。
在夕阳染红的,平时那个放学后的教室。
但是我笔记和教科书都没有翻开,只是一个人趴在桌上,哭泣着。
考试的成绩不是100分,而是99分。
因为这件事而暴怒的父亲,昨天打了我一巴掌。被打的脸颊,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被双亲斥责的胸口,很痛,很痛苦。就好像要裂开一样。
我从我的座位上坐起来,低头看着一张传单。
这是昨晚——激怒的父亲,揉成团状然后扔到垃圾箱的传单。
一周以后,班上的远足的通知。
我不得不去学习。根本没有玩的时间。我明明是很清楚的。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这张纸捡起来了。到底是为什么呢。就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低头看着眼前这张纸,热泪流淌的脸颊更加发热了。我就一直这样看着传单,然后在独自一人的教室里继续哭泣。就算是到了该去补习班的时间,我也没有行动,继续哭着。
——哭泣着的我的头上,有一只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顶的手。
然后,我发现,不知何时,我的旁边站着一位少女。
「……雏木……同学……」
抚摸着我的头的少女,是同班同学的雏木叶苗。
被她看到我哭泣的样子很羞耻,也很后悔自己因为一张传单而失落,但是眼泪就是无法止住。
我抬头看雏木,我一边被摸着头,一边发出不像样的哭喊。
雏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这样下去。
什么都没说,教室就已经开始渐渐被夜晚的黑暗所取代。
然后在我眼泪都快要哭干的时候,雏木终于开口了。
「……远足,不让你去吗?」
面对发问的雏木,我,话也不说地点点头。
雏木侧目看着我的桌子,望着桌子上的那个传单。过了一会儿,她对我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悠闲的笑容。
「那,下次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去一次远足吧~!」
雏木微笑着,对这句话,我哑然失色。
「在学校放假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爬山吧~」
「……」
「对了,如果到山顶了的话,我们两个人一起吃便当吧~」
「………」
「还有,对啊。我们在山顶一直聊到太阳落山吧~」
「…………嗯」
「看完夕阳以后,我们就一起回去哦~」
「……嗯……嗯……!」
「我和真意酱,是朋友啊!」
「……嗯……!」
对雏木的话,我只能反复地哭着点头。不论多少我都会听她说。不论多少我都想让她说。我靠着雏木,不知哭到了什么时候。
如果不伤害谁的话,我就不会得到幸福。
本应是这样的,明明是这样的……
我是不是也会不得不去伤害她呢。
明明应该很恨她的。
但是我却不想做那种事,那种事,我做不出来。
■■■
「让开,叶苗」
「不让,我绝对不让」
「……」
站在我眼前的她,看起来很顽固地不想离开。
为了保护哭瘫在地上的羽鹭雪名,她张开两手堵住我的去路。
以往的那种温吞的表情,也变成了完全没有她风格的锐利。
这样的话,就变成了吞噬羽鹭雪名的阻碍。我最后厌倦了,混杂着叹息说
「……和小学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呢,叶苗。不想任何办法,就堵在我的面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还是一成不变的,头脑又不好,笨笨的,掌握不了要领呢。做什么都不行,还是那个身无长处的女孩」
「哎嘿嘿……是这样呢。回想起来,一直都让真意酱帮我呢」
她有点害羞地,吐出小舌头。
然后,用她那标志性的温柔的笑容对我说。
「真意酱是学习和体育,什么都能做好的厉害的孩子啊。我啊……一直憧憬着那样的真意酱,一直都尊敬那样的真意酱。真意酱,有我所没有的任何东西,什么都会分给我。真意酱是厉害的孩子,却愿意和我这种迟钝的人交朋友……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啊」
「……」
表情一点没有变化,冷冰冰地看着雏木。
根本不理会我的眼神,她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尽力说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