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妹妹被诱拐了,而我知道诱拐犯的事。我知道的哦。问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很正常吗」
这样是没错啦。确实没问这些事的我在羽鹭看来是很奇怪的吧。
「这只是结果论吧。到现在你自己没有坦白的事,果然说出来的话还是有抵触的吧。那么我就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不好吗」
听着我坦然的解释,羽鹭还是低着头问。
「为什么你能跟什么都不解释的我一起呢……不觉得可以吗?你所想的事真是没法理解」
所以羽鹭就严肃地看着我的表情。我困惑地抓着自己的脸。
「过去……就是内战时的事」
羽鹭无声地看着开始说着奇怪的话的我。我接着说。
「在父亲死后,我和爱架曾经在形同废墟的街上过着如同流浪儿的生活。吃饭只能靠自卫队的配给,像我们这样无处投奔的人太多了,最初的配给完全不够」
因为是有点讨厌的记忆,我发出叹息。
「在配给所有各种各样的人啊。有钱人的社长贿赂自卫队,一个人连分配给他人的食物都拿走了。我和爱架的那份食物也被那个人拿走了。有个大叔将食物分给因为没有食物而窘迫的我们。明明只有自己那份,但把全部的食物都给我们。那个大叔不是有钱人也不是其他什么人」
我慢慢地走向羽鹭。
「也许你真是异常的存在哦,羽鹭。是啊,偶遇是在自杀现场,现在也不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身份不是那么重要吧?我觉得重要的,不在于你是谁,而是你做什么。你现在是想要帮忙救我妹妹。在车站爆炸的时候挺身而出来帮我。你就是这样的人噢,羽鹭。所以我没被你骗过啊」
「……冴上君」
羽鹭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有点害羞,但我还是对羽鹭说。
「所以别介意。如果是你不想说的事,还是别勉强比较好」
我将手掌放在羽鹭的小脑袋上。羽鹭像小动物那样缩着身子。
「能够理解你的痛苦这种话我说不出口。虽然这可能是冷淡的说法,但是你所抱有的心情也只是你自己的心情。对我来说,我也没法取代你的痛苦的心情。但是我可以分享你的苦楚。要是什么时候……能向我倾诉的话我会很开心哦」
羽鹭听到我的话,只是呆呆地仰视着我的脸。
羽鹭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这次她默不作声地从正面看着我的眼睛。
终于小小的——真的只是小小的,寂寞地微笑了。
那脸颊,因为些微的心的热度,而温暖了。
「……你,真是奇怪的人呢」
「你也是相当的怪啊。彼此彼此啊」
羽鹭将两手偷偷放在自己的胸口,闭着眼睛。可以看见她的脸上有些安心。羽鹭闭着眼睛,脸上露出羞赧的微笑。
「谢谢你什么都没有问我」
「不用谢」
我将手从羽鹭的脑袋上离开。
「走吧。羽鹭」
「那种叫法……朋友之间,有点生硬啊」
突然,羽鹭好像在向我寻求着什么。羽鹭目不转睛地从正面看着我的脸。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叫我的名字」
■■■
点亮烛台的烛火,将小小的世界摇晃着。
教会的礼拜堂里只摇曳着蜡烛的烛火。有位坐在观礼座位上少女像睡着似的闭着眼睛,双手在胸前合拢双手祈祷着。被黑暗包围着的十字架浮雕无声地在地上落下影子。落下的影子横过少女的肌肤摇曳着。
在少女的背后,教会的门被推开了。
涌进来的风。夜晚冰冷的风拂过少女的脚下。
少女发觉到有人来访,她没有回头,只是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来访者的脚步声,在容易产生回音的礼拜堂回荡。少女没有经过确认,就知道是谁来了。脚步声靠近时,少女就紧张地向合拢的双手注入了力量。脚步声一直到少女的身旁,然后断绝了。
少女——冴上爱架保持着祈祷的姿势问到。
「……是打算要杀了我吗?」
颤抖的声音。如同低声细语。吞下的生硬的口水噎着爱架的喉咙。
脚步声——被称作红帽子的怪人,从帽子底下露出的嘴唇浮现出笑容。
「如果你真是那么期待的话,小姐」
怪人只是这样回答到。
……爱架的记忆模糊了。
只记得在卡拉OK厅里这个怪人的出现。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恢复意识的时候,爱架已经被关在这个陌生的教堂。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无人的教堂又是哪里。现在爱架所陷入的状况,但对爱架来说尽是未知的事。
怪人在沉默一阵之后说到。
「出乎我意料的冷静呢。按你的年龄,应该会一点都冷静不下来,对着我哭闹。毕竟,将你诱拐过来的人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