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仁礼崎先生送给我的礼物。成人典礼上我母亲送过一块手表给我,尽管和卡地亚或CREDOR比起来并不值钱,可对于我而言却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仁礼崎先生对那块手表好像也很不喜欢,对我说‘我知道这是包含着你母亲心意的东西,但是学生时代暂且不论,现在已经不适合你了,还是别戴了’。”
在场的众人同时苦涩地叹了一口气。
“他把自己的价值观当成一切了吧。”
“没错,你说得完全正确。只不过,表面上还是说‘我是为你着想才这么说的哦’。他觉得自己说到底还是出于好意,可自己说的明明是正确的,为什么对方就不能坦率地接受呢,仁礼崎先生好像是真心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
“我当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隐约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这种事情没办法找任何人商量,就算说了终究也不会被理解。家里有佣人,所有家务活都帮你做掉,公公婆婆也很体贴,从不干涉夫妻的事。丈夫经常会送名牌货给自己,周末还让自己到美体院和美容院去,自己的薪水完全是零花钱。这种情况下,肯定会被指责说,还要有所怨言算怎么回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最后会说如果你不满意就让我来换你。如果这是别人的事,我应该也会这么说吧。即便不是这样,我的同事们眼睛尖的,看到了仁礼崎先生送给我的衣服、包和手表,也会开玩笑地说‘好羡慕啊’‘真是个好丈夫哦’。可是,其实如果我不用那些的话,仁礼崎先生就会不开心……”
凰华平静地说道:
“无论多么昂贵的礼物,如果不是优姬小姐您想要的,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优姬露出被拯救了一般的表情看着凰华。
“——那个时候我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非常感谢你。”
非常标准地低头致了一个礼后,优姬又回忆起了过去。
“我宣布了要和仁礼崎先生结婚的时候,所有同事都一片惊呼。他们都很羡慕地祝福了我们,但是我想起来,只有一个人、虽然是个没怎么交流过的其它部门的人,却说了一句‘没关系吗?’,那就是吉田伶子小姐。不过当时我仅仅是心里‘哎?’了一下,就把她的话抛诸脑后了……”
优姬感觉与仁礼崎的婚姻生活陷入了困境,她找到了吉田伶子,向她讯问起她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由于是好几个月之前说的话,吉田小姐也是一副记不起来的样子说‘我说过那种话吗?’,但我还是紧紧地缠着她不放。因为我和仁礼崎先生结婚时,发出了疑问之声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优姬竭力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看起来吉田伶子所谓不记得自己的话应该是撒谎,尽管她显得有些难以启齿,还是告诉了优姬。
“我以前不经意间听到过,你的母亲,是高中毕业的吧?”
“是的。”
“所以我就觉得‘没关系吗?’,仁礼崎先生,是个对这方面相当在意的人。”
她仿佛在说“这样你就明白了吧?”,但是优姬并没有完全理解,她歪了歪脑袋。
“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吗?”
有些人是不太擅长那种“具体说”的。
相反,擅长的人也有。
吉田伶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她很清楚这一点,便介绍优姬与花梨见了面。
具体说明这件事对花梨而言易如反掌。
优姬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花梨深深地鞠了个躬。
“——那个时候我以这种事情麻烦了花梨小姐,却连感到抱歉的闲暇都没有。当时我还是仁礼崎优姬,然而花梨小姐一上来就问我‘你结婚之前的姓氏是什么?’,又说‘海老原小姐啊,我觉得还是这个名字好,不过现在不能这么叫,就叫你优姬可以吗?’。虽然我觉得那只是不经意的话语,可不知怎么却感到很开心。——那时我才意识到一件事,原来自己并不想当仁礼崎优姬。”
花梨耸了耸肩。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吧。像舞美小姐那样的女孩子,仁礼崎先生倒是非常适合她。但要是那个女孩子,应该是仁礼崎先生要断然拒绝了。”
百之喜询问道:
“舞美小姐哪方面不行呢?”
“全部,无论哪方面啦。仁礼崎君,对于喜欢的女孩子要求是很多的。长得胖不行,笨蛋更加不行,教养不好就不用提了。会说英语是自然的,而且如果只有日常会话的程度是不算的。父母理所应当要是四大名校毕业的。所以听说优姬的母亲是高中毕业,我也觉得很意外。我心想仁礼崎君居然愿意和这样一位女孩子结婚呢,不过看见了优姬我就理解了。因为优姬的父亲据说还是大学教授,除此之外的条件都很完美。——虽说母亲的高中学历终究还是不能接受,不过他想想算了,对此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百之喜瞪圆了眼睛。
“他对公司里的前辈说了这种话?”
凰华也抛出了疑问。
“他竟然能对身为女性的花梨小姐说出这种真心话来啊,表面上明明还是个挺不错的人。”
花梨毫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很遗憾的是我比仁礼崎君脑袋更聪明一些,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对他而言,我这种人是不算入女性范畴的哦。”
凰华露出了冰冷的轻蔑表情,百之喜“呜哎~”了一声脸上扭曲起来,桦林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我认识仁礼崎君的时候,他大概是二十二、三岁,对婚姻生活充满了热情,曾经一度到了即将要结婚的地步哦。可是,后来仁礼崎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