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小的时候,没有由于姓氏与您父母不同,而被别人问过为什么吗?”
“那当然是有人问过啦,所以我就准备了一套固定的说辞,‘我母亲是带着我和父亲再婚的,我和父亲没有血缘关系’,这样来回答。我试过各种说法,还是这样最有效率啊。对方一听,会觉得自己不小心提了一个不好的问题,就会连忙改变话题了。”
花梨笑了笑,露出了有些恶作剧意味的表情问道:
“你们怀疑我和我父亲是不是真的关系很好吧?”
听到这么直接的问题,百之喜的顿时语塞了,凰华代替他作出了回答。
“我们并不是怀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这样啊。母亲再婚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所以也是懂事的年纪了。”
“既然如此,对于新父亲的到来,您不觉得讨厌吗?”
“你母亲介绍父亲的时候,并没有说‘这是你的新爸爸哦’之类的话啊。在她再婚之前,是让我用‘顺叔叔’来称呼父亲的,经常请他到家里来玩。因此母亲对我说,‘顺叔叔从今天开始就要作为我们的家人、在这个家里生活了’,那个时候我其实还挺开心的。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我的父亲还是只有宫野爸爸一个的。”
“您还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因为是四岁时的事情了吧,有点记不太清了。”
说出了稍稍有些矛盾的话之后,花梨露出了笑容。
“服部爸爸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的人哦。性格耿直,又热血,竭尽全力想要跟我搞好关系。甚至都让我觉得,其实不必花费那么大的心思。那是我上高中的时候吧,在聊天的过程中,我曾经问到‘有我在会不会防碍到你啊?’,然后他就表情严肃地对我说,‘花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听说当母亲得知了父亲有太太和慎君的时候,曾绝望地认为这样是不行的,这样的话就不能和父亲在一起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放弃父亲,并且也是出于对隐瞒了已婚之事的父亲的怨恨——我那位母亲不知该说是性格果断、还是做事极端呢,她好像打算带着父亲一起殉情呢。”
百之喜浑身颤抖了起来。
有子真的是没什么不敢做的事。
“只是,她说想到作为女儿的我年纪还小,慎君还有母亲在世,可是自己如果死了,花梨就真的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了,这时她才清醒过来,放弃了那个念头。她心想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便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被对方太太骂成是偷汉子的、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也无所谓了,索性将错就错,和父亲还有我三个人一起努力生活下去吧。——事实上,据说父亲的前一位太太是个非常好的人哦,别说没有骂我母亲,甚至还为她提供了帮助。”
“所以……就是救命恩人了吗?”
“父亲很认真地说,那个时候,要不是有花梨在,有子是绝对不会改变想法的。我觉得那样很奇怪,就说‘你逃跑不就好了嘛’,他回答说‘逃跑的话有子会更加生气的’。他和我那位母亲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真是一个奇特的人哦。我是很喜欢我父亲的,也非常尊敬他。”
花梨显得很愉快地说着,突然又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话说回来,关于刚才的话题,慎君知道有人要谋害他了吗?”
“是的。”
凰华将至今为止的情况简短地说明了一下,花梨“嗯”了一声之后陷入了沉思。
“居然用上了胰岛素吗,而且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四次?这也太多了吧。”
“我觉得,如此执着地想要害他,恐怕不是出于私人恩怨,而是涉及到了金钱利益,然后就听说了你父亲的事。”
“我明白了。巨额的遗产吸引了某些人,用以血洗血的手段争夺起来,经常能看到这种桥段呢。对于这一点我也是赞同的……不过有必要为了我父亲的遗产做出这种事来吗?”
这个人也有点脱离了世间的常识。
虽然没有明说出来,可是听花梨的语气,可以体会到她有种“又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东西”的感想,凰华暗自叹了一口气,恳切地向她作出了解释。
“花梨小姐,一亿二千五百万这个数目是一大笔钱,这是绝对无法否定的。就算没有一亿二千万,光是五百万,也能成为充分的杀人动机了。”
“哎呀……这么说可能有点让人伤心,不过生命的价值也太便宜了吧。”
不知她到底哪句话是认真的,实在是个谜一般的人。
百之喜把蛋糕吃完了,感觉这样还是不够,正准备再点一份松露巧克力泡芙时,桦林和优姬到了。
凰华迅速追加了两把椅子让他们坐。
桦林和优姬点了饮料,围着桌子坐好后,首先是花梨掌握起了对话的主导权。
“慎君,还有优姬小姐,你们愿意配合我父亲的任性,真的是非常感谢。”
尽管她仍然坐着,还是朝桦林和优姬低头行了礼,优姬和桦林一起摇了摇头。
“任性这种说法,实在是不至于。”
“说的是啊,我是本来就想向服部先生介绍一下优姬的。——我的父母也说,既然连优姬也同意了,我们两个最好还是去向服部先生好好地打一声招呼。”
“——我父亲、很高兴吧?他肯定觉得,慎君带来的是优姬这样优秀的人。”
“是啊,他特别高兴。服部先生看上去很精神,真是太好了。他还说要出席我们的婚礼,我想那就准备一下服部先生的席位吧——你不介意吧?”
没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