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喜和凰华也想着果真可以笑吗,脸颊抽搐着听了下去。
“让我重新看待服部,是在那之后的事。我同意了离婚后,服部说‘请立刻就搬走吧’。他说资金他会准备好,抚慰金和慎的抚养费他也会付出来,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做,只要让我立刻逃走。”
“逃走?”
“是的。服部说知道我们离婚了之后,他的亲戚一定会想办法把慎带走,在他们那么做之前,最好先掩饰好我们的行踪,既然我是护士,要调动工作地点也是很容易的吧,总之作为搬家地点的候补选择,就先准备了好几处房产给我看。一堆房产证,全都是附近有保育所可以接受孩子的地方。因为确实必须要紧急行动起来,就让我在其中选择中意的房产证,然后有子女士也会帮忙,把行李都搬到那里去整理好。”
“动、动作真快啊……。”
“我有过亲身体会,所以知道服部所说的绝不是夸大之辞。毕竟在我生下了慎之后,对方亲戚曾当面对我说过‘既然生下了男孩子,贵美子小姐你也没什么用了,随时都可以把慎留下,自己离开哦’这样的话。”
百之喜震惊地大喊了起来。
“是服部先生的母亲这么说的吗?”
“不是,是服部的姐姐和妹妹。他的父母都是好人,可是那两位却让人无法形容。”
“好厉害的两姐妹啊……,居然对自己兄弟的媳妇说出这种话来。”
百之喜越发惊讶了,凰华也皱起了眉头。
“她们那么说,您都没有作声吗?”
“我知道这很丢人,要是放到现在,我无论如何都会反唇相讥的,不过在那个时候——我一心以为,不管丈夫的亲人说了什么,作为妻子都应该笑着掩饰过去。”
贵美子表情苦涩地继续说着。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是服部父亲的弟弟——也就是叔叔,那两位真的是很讨厌的人啊。我和服部结婚的时候,服部的弟弟也结婚了,于是我也抱着刚出生四个月的慎出席了婚礼,因为他们说长子的媳妇不出席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当时他那两位叔叔就拿我当例子,说是贵美子小姐在新婚旅行中就怀上了继承人,真是个出色的媳妇,所以说你——就是他弟弟的媳妇,也要尽快生个男孩子出来哦。他们就在婚礼的宴席上、当着新娘父母的面这么笑着说了这种话。”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下流了啊。”
“是啊,真的是。过了几年之后,我又听服部说,他和有子女士生下了男孩子之后,他们也对有子女士说了同样的话。既然已经生下了男孩子,你就已经没用了,快点带着自己的女儿滚出去吧。”
“可是,按照有子女士的性格,对于这种话是不可能默默承受的吧。”
“那是当然的。听说有子女士就几乎不接近服部老家的人了,也不让他们接近自己。无论对方再怎么催促,盂兰盆节和新年也都不去服部的老家,即使生下了男孩子之后,初宫参拜、初食以及端午节也都和服部的老家完全无关。和服部再婚的时候,她也说‘因为是作为常人的礼仪,我是要向结婚对象的家人打招呼的,但是,我丝毫都没有请求他们允许的意思’。”※
(※注:初宫参拜,指婴儿满月后第一次到神社参拜,初食,是第一次喂婴儿吃饭的仪式。)
怎么看都很帅气啊。
“服部先生接受了这样的条件吗?”
“如果服部把老家的人看得比那位有子女士更重的话,他早就被有子女士给抛弃了啦。”
贵美子笑了笑,接着又回顾起了自己的往事。
“在我说来吧,我和服部离了婚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像是开始迈向自己的人生了。因为我一年不到就离婚了,我父亲的脸色很难看,不过更烦人的是我叔母。按照我叔母的见解,我好像就是个‘被丈夫的情人横刀夺爱的可怜妻子’。我对她说不是那样的,我是意识到自己不爱服部之后才和他离婚的,叔母就陷入了半狂乱的状态。又哭又闹地说,‘你在说什么天真的话啊!现在那个女人心满意足地抢走了你的丈夫,正在吐着舌头、尽情地取笑你是个白痴女人吧!’。”
百之喜“嗯~”的一声,环抱起了双臂。
“请恕我失礼,不过贵美子女士,您的叔母好像不是个十分文雅的人啊。”
凰华默然不语。
因为她少有地赞同了百之喜的意见。
然后,贵美子也点头同意了百之喜的话。
“因为她本来就是那种人吧,只会动口不会动手,也不会出钱。介绍我去相亲的时候,叔母一直把这么一句话挂在嘴边上,‘就算对方是个多少感觉有些合不来的人,只要结了婚、一起生活下去,再生下了孩子,之后就会自然产生出爱情来,成为真正的夫妻了’,对于这样的笑话,叔母至今仍然深信不疑,还试图逼着我也相信。”
所以她就还口了。
“叔母你说只要一起生活下去,总有一天会产生出爱情,那究竟要多久呢?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或者说,难道要五十年之后?在那之前,都必须要一直和感受不到爱情的丈夫一起生活吗?如果经过了五十年还是没有获得爱情,我的人生就被完全浪费掉了吧。”
“你这不是在讲歪理嘛!女人从古至今就都是这样的!所有人多少都对自己丈夫有些不满,可还是闭着眼睛默默忍受着的!那就是所谓的结婚啊!”
不不不,那么说太奇怪了。
结婚应该与自己所爱的人才能做的事。
就算是在自己感情的最深处探寻,也找不到爱着服部的心。尽管现在也觉得服部是个不错的人,但并没有超越这种程度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