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觉得不会啊。他现在还是独身吧,这样的话受益人就应该是在双亲之中啦。可是呢,如果有人这么执拗地要杀害自己的儿子,至少也要买上以亿为单位的保险才有意义,而普遍家庭,是不会为孩子买那样高额的生命保险的啊,因为光是保费就相当不便宜了。”
这又是一段丝毫没有一丁点顾忌的话。
不过,同时也是绝不夸张的真理。
“那么说,您的父亲最近有什么事业失败、需要一大笔钱的情况吗?”
“怎么可能!说起来我父亲根本就不是企业主。”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放射线技术师。”
“那么您母亲是职业主妇吗?”
在对话过程中极其自然地问到了这个问题,而不知为何,桦林对此似乎很难开口似地作出了回答。
“……她是护士。”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感觉好像‘你的胰岛素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的答案都出来了,然而这样的气氛,却被银子轻易地驱散了。
“没事了啦,不会是你的父母。”
新田用有些疑虑的语气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能这样断言呢?”
看起来他是个思考方式相当不近人情的人,想指出无条件地相信亲子关系可能是有危险的,不过银子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可不要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亲生的父母不会杀害自己的孩子这种话。既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要他在家里的时候稍微给他喝点酒之类的,让他睡一晚,然后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打一瓶胰岛素,这样不是简单得多了嘛。虽然我不知道在低血糖症状下、人是怎么死的,不过只要一次性用上大量的药,应该是不会让他痛苦得来回打滚的吧?如果他在睡梦之中轻轻松松地死去,那就事情就太好办了哦。等到早上,确认了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冷掉了之后,只要打个急救电话,大声嚷嚷说‘我儿子没有呼吸了!’就行了。比起计划在倾盆大雨里撞了人再逃跑、或是在人数众多的车站站台上制造交通事故来,那种办法要切实和容易得多了啊。”
在那个差点被杀掉的人面前,你还真能把事情说得这么具体啊。
不但桦林把脸绷得紧紧的,新田也不由知主地屏住了呼吸。
看着这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晚辈,犬桢勉强忍住了笑意,小声地呢喃道:
“你听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吗~?”
桦林已经被银子弄得越发混乱了,此时又听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要求。
“既然这样,桦林君,今天你就到你父母家里去,对他们说自己的生命似乎受到了威胁吧。你未婚妻那边最好也说一下哦。”
桦林从松软的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是做不到的吧!”
“哎呀是吗?这样的话,明天我就到你父母家里去,直接问问他们,他们的儿子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差点被杀了四次,他们二位心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请不要这样!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那么我倒要问一声,你又有什么权利老老实实地被别人杀掉呢?”
他张开着的嘴顿时就像被堵住了一样。
其实银子是想放着桦林呆呆地张着嘴、不去管他了,可她还是恳切地教训了他。
“你的双亲、未婚妻、孩提时代以来的朋友、那些熟悉你的人们,你又有什么权利让他们所有人感到悲伤啊?如果有的话,你就尽管说来听听吧。”
桦林看起来在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我自己都根本想不到任何线索!这种漫无头绪的情况下,跟我父母去说又能有什么用啊!?”
“所以说你不问问看怎么知道呢,——我说你,能把握当前的事态吗?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四次这种事哦,这也太多了啊,又不是谍战电影,被别人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死,在日本的年轻人里没别人了吧。”
如果有就太糟糕了。
“我是无所谓的啦,今天我第一次跟你见面,只是稍微说了点话而已,就算听说你突然死了,最多也就是嘴上说说‘好吧,真叫人伤心,那么年轻的人,都已经决定要结婚了,人生才刚要开始呢’,这么惋惜几句就完了,很快就会忘记了啊。你就不同了吧,这可是你自己唯一的生命呢,今后还打算要和女朋友一起构筑新的家庭,享受幸福的人生呢。她应该也很爱你吧,然而你却要轻易地被别人杀掉,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怎么可能没关系!就算这样,我又为什么必须要跟我的父母去说啊!”
“所以我说了,你冷静地判断一下情况吧。谎称是剧团成员的中村和那个女招待都失去了行踪,这条线是查不到了。既然对方应该有无论如何都想要杀死你的理由,调查你周围的人就是效率最快的手段了吧。因为你父母年纪比你长,或许会知道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吧。”
虽然是极其牵强的逻辑,可令他为难的是想不出什么有力的理由来反驳。
即便如此,桦林还是尝试着抵抗。
“……那为什么连我女朋友也要告诉?”
“那是因为,她还很年轻吧。”
“其实她比我大一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