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客人使用注射器看起来非常熟练,这就是问题了。既然他知道注射器的使用方式,那么应该也知道适量是根据各人有所不同的,还有测量血糖值的必要性。然而那个客人特地准备了大号的注射器,准备给桦林先生用上一千个单位这样大量的胰岛素。”
这意味着什么呢——。
宿根一直看着照片,茫然地瘫坐着。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理解能力跟不上话题的展开,但他突然又用力摇了几下头,猛地抬起了脸,露出了显得有些畏惧的眼神说道:
“凰华小姐。”
“嗯。”
“明确说吧,你的意思是,桦林先生——那个人差点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谋杀了吗?”
“这么想是比较妥当的。”
听到凰华如此干脆地肯定了一桩杀人行为,宿根又一次失声了。
“虽然不知道桦林先生为什么会被盯上,但过去妻子大量使用胰岛素、杀害了患有糖尿病的丈夫这种事,是有过实例的。”
“难道……难道是桦林先生的家人?”
凰华摇了摇头。
“这方面我认为应该不会。如果犯人是亲属,就没有必要特地雇佣一个陌生人、在家外实行计划了。因为在家庭这个密室里,远比在外面更容易被当成是事故。”
“是、是这么回事吗……?”
“失礼了。由于我在犯罪调查方面也是个外行,无法断言这种事例是否会被当作事故来处理,但是话虽如此……”
凰华犹豫了一下,话头暂时顿了顿。
“就算给糖尿病患者打了超量的胰岛素,结果导致了最糟糕的事态,可至少应该不会被认为是‘无法接受的死亡’。”
旁观者也能看得出,宿根的脸都发青了。
“你对桦林先生说过这些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说呢,那个人很明显已经受到了生命威胁吧!”
“因为根据我的判断,要救桦林先生的话,宿根先生您的帮忙是必不可缺的。我们对那个可疑客人的长相、名字、住所都完全一无所知。”
“我也不记得他的长相啦!”
“真的吗?”
可能是无法承受凰华那探寻的目光吧,宿根显得有些难受地把脸背了过去。
“……感觉还是个挺年轻的男人,我所知道的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宿根再次露出苦恼的表情摇了摇头,将一种寻求依赖的目光投向了凰华。
“如果对警察说呢?”
“也是一样的。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样的话警察也是无从着手的,唯一的目击者就是宿根先生您了。”
“怎么会这样……!”
这次宿根是双手抱住了脑袋,而凰华又向他指出了更为严峻的事实。
“宿根先生,请仔细想一想。正是由于宿根先生您偶然在场,桦林先生才得以平安无事。可是,特地把药物和注射器带过去、想要谋害桦林先生的那个男人会怎么想呢?——想必他会心怀怨恨地觉得你碍了他的事吧。”
宿根的表情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别说了啦!你的意思是——桦林先生难道还会被谋害吗?”
“这种可能性是极其高的,我不认为这是违反常识的想法。”
“但是,动机是什么呢!?”
“不知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如果知道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只是,这次的事情很明显是一起有计划的犯罪,我认识的那位医师也说应该要即刻报警。”
“那、那么说来还是去找警察……”
“这事我们来做了也是没有意义的,必须要让桦林先生去报警,为此就不得不把这个事实告诉桦林先生。”
宿根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要我去说吗、这件事?”
宿根应该是明白的,除此之外就没办法了。
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去说了。
可是,完全关系到别人的生命、别人的人生的事情,是没有这么容易说出口的。
你差一点就被杀死了,我看到了犯人的长相,但是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听到这种什么作用都没有的话,谁会高兴呢。
在强烈的苦恼之中,宿根抱着脑袋埋下了头,凰华则若无其事地向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宿根先生,我这里有一个提议,这件事您再跟越后屋小姐商量一次,您觉得怎么样?”
“是、是啊……那个人的门路很广。”
看样子,对于陷入了意想不到的绝境的宿根而言,凰华的提议简直是雪中送炭。
这样一来能做的事就都做了。
凰华心里这么判断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