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绝不是随口乱说的。
两个人说的都是毫不夸张的真心话。只不过,在那“女性”之中,是没有一点一滴包括“我家女儿”的意思在内的。
对这两人而言是极其自然的区别对待,但这种理由估计不会得到教育委员会的理解。
两人还没有愚蠢到连这点也不明白。
两个人的态度都与刚才截然不同,变得和善起来,如同鬼怒算计之中的那样,允许了宪子的升学。
而且,可能是被鬼怒川当成了贫困家庭,令他们格外不甘吧,还把一张以宪子名义存入了四年学费和生活费的存折,像扔东西一样交了过来。
这是一大笔钱。宪子不愿意用吾藤田家的钱去上大学,但经过鬼怒川的劝说还是收下了。
“如果你谢绝了奖学金,就可以帮助到一个真正经济困难,付不上学费的学生了哦。现在就忍耐着收下吧。无论如何都觉得不舒服的话,大学毕业赚了钱之后,再算上利息还给他们就行了。不过,打工还是要去打比较好哦。因为通过劳动获得报酬的经验,是比学习更贵重的东西呢。”
“那么,我寄住的租金就用打工工资来付。”
“嗯,这样很好。我很期待哦。”
笑着点头的鬼怒川,忽然表情严肃起来。
“我总觉得有些明白你家人的性格了哦。好像什么都不多加考虑的呢。”
“……无法否认。”
“而且很要面子。”
“……更加无法否认。”
“对你的疼爱我觉得确实是真的哦,可是基本上没什么兴趣吧。所以对你在哪里寄住也没有确认一下。我吓了一跳啊。”
“老师,对没有兴趣的人会有疼爱吗?”
鬼怒川略微思考了一会儿。
“虽然这么比喻非常不好,不过就类似于照料路边野猫的那种感觉吧。呜哇,好可爱啊,这么想着,却不想负起责任把它带回去,即使再恋恋不舍,还是会很快忘记遇到过那只猫的事。因为还有其它更有趣的事吧。”
鬼怒川的说法简直是太正确了,正确得都有些过分。
家人所谓对宪子倾注的感情,和给予“路边野猫”的那种,只是相同程度的东西。
“那个,老师。我们以后会成为母女吧,可是我不太叫得出口,能和以前一样叫您老师吗?”
“可以啊。那种养女关系经过两年之后,也可以随时解除的哦。到了二十岁你也是个大人了。”
雉名感佩地说道:“真是个刚毅的人物啊。”
“是啊。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现在仍然很刚毅哦。阿光生了三个孩子,明年最大的孩子都要生孩子了,她很期待着能当上曾祖母的。”
说着养母时宪子的表情,与说着亲生家人时截然不同,非常地温柔。
“我的人生是妈妈*给我的。——生命也是。如果妈妈当时没有帮助我,我现在也不在这世上了。”
(*注:此处原文的汉字是“義母”,但注音是“はは”,也就是妈妈,而非義母的标准注音“ぎぼ”。另外“義母”在日语中有另一层含义,指的是婆婆或丈母娘。)
“我明白了。所以,您始终都没有和老师解除养女关系吧。”
宪子忍俊不禁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俊介君,我的丈夫名叫鬼怒川阳一。我提出想和他结婚的时候,妈妈非常认真地指着阳一说‘这家伙真的可以吗?’这样呢。而阳一则嘟哝着‘这么叫人家太过分了’。——和丈夫结婚也已经二十年了。虽说没有孩子有些遗憾,不过想想那时的情景真的觉得很幸福。”
雉名很惊讶,同时又微笑起来。
“这样的话您家人和文仁先生一定很生气吧。”
“没有。其实结婚是文仁比我更早。文仁在学校里让女同学怀上了孩子,和那个女同学结婚了。对方父母似乎说是绝对绝对不肯放过他。那时出生的明良,现在也已经二十六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宪子在校时就通过了司法考试,成为了律师,毕业后也尽量经常去狱井的老家看看。
那些外星人家人是早就放弃了,但侄女夏子却令她有些牵挂。
在那个家里女孩子所遭受的是怎样的待遇,宪子是非常清楚的。于是下定了决心,当夏子有了和自己相同想法的时候,一定要帮她一把。
雉名想起了琉璃香的话,说道:“请原谅我的失礼……不过您没有孩子,到那个老家去,不会很难受吗?”
宪子反而开心地笑着说道:“是啊,确实,在狱井我就是个明确的失败者。和文仁也再次见面了,一见面就说了‘没娶你这样的石女,我还真是走运啊’这样的话哦。我说他要是再多说一句,就起诉他破坏名誉,他就闭嘴了,可真是个不长记性的男人,让人忍不住这么说呢。”
宪子的脸上再次充满了平静的笑容。
百之喜从夏子的笑容背后看到了不毛的荒野,但这里却是冰风暴席卷的冻土地带。
“喜欢的反面是不关心——最近经常听见这种说法,说得太妙了。讨厌也好憎恨也好绝不原谅也好,这种话说出来的时候,其实对于对方还是留有感情的吧。——而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鬼怒川妈妈是我的母亲。”
“我完全明白了。”
确认了这个人与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