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利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
门牌号与得到的地址是相符的。
1F应该是指一楼,可这幢大楼从二楼开始往上都是公寓,而一楼只有便利店。
如果说是地址有误,大楼旁边倒是还有条小路通往住宅街。
走过去看看,赫然发现一扇没有门牌的门。
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是便利店的后门还是入口呢?
在一楼离门口一段距离的地方有个小土堆,门的上方探出一点屋檐,仅有两阶的楼梯上铺着砖块。
楼梯边上是个小庭院——应该这么称呼吧,用小块砖头和栅栏围起来的一丁点儿土地,种植着几种小小的花草。
虽然觉得应该就是这里,可是既没有招牌,磨砂玻璃的门上也没有任何文字。
连个门铃都没有。
尽管没有欢迎客人的气氛,不过既然根据判断这里就是事务所,那么直接进去就行了,这么想着推开门的时候,却听到了怒喊声。
“这算什么意思嘛!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反射性的要将门关上的手,被下一句台词阻止了。
“这是著名的侦探事务所吧!交给你们办的话无论什么情况不都应该能无罪的吗!?”
这句话可不能听漏了。
江利把门微微打开继续听着,不过没有刻意“偷听”的必要,那尖锐的叫声完全可以响彻门里门外。
“我家小卓不是被坏朋友教唆了才会去偷东西的嘛!怎么可能要判5年徒刑啊!你们尽力想点办法啦!”
这么藏着好像挺傻的,江利大着胆子把门又打开了一点,然后往里面看去。
里面看上去是个普通的事务所,大喊大叫的是一个(声音听上去倒是挺明亮的)中年女性。
虽然背对入口坐着看不见脸,看发型是打理得很认真的,穿着的也是高级品牌时装(不过尺码绝对是L,这一点很明显)。看上去是个富裕的女人。
承受着这种喊叫的,是隔着一张矮桌坐在对面的年轻男性。虽然看上去像个大学生,不过从他身上的衬衫和脖子下面皱巴巴的领带来看,应该也算是个社会人了。他在L尺码的女人的威喝下已经蜷缩了起来,旁边还坐着个似乎是秘书的年轻女性。
“虽然这么说,可是小日向女士您有所误会。”
开口的是那个年轻女性。
“敝所并非侦探事务所,也不可能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使人无罪。仅根据我们所知,您的儿子确实有明显的错误。以盗窃为目的深夜潜入他人住宅,在遭到抵抗时还重伤了里面的居民。”
“那不是小卓的错啦!是那个老头子不应该大惊小怪把事情搞大的嘛!突然叫得那么大声把小卓吓了一跳,他只是想把那个老头推开没有想要弄伤他啦!老头自己摔倒才骨折了的,不是小卓的错啊!”
江利被她的不讲理惊到了。
惊呆了的好像不只是江利,那个年轻女性在冷静下来之后,用冰冷的语调说道:“您的儿子以前也有被逮捕的前科吧。”
L尺码的女人再次提高了音量。
“那次只被卷进了争斗中啦!警察既然那次把小卓放回来了,这次也放回来不就行了嘛!结果只不过因为小卓碰巧还在缓刑期,这次就不能免刑,这也太过分了吧!”
在缓刑期中抢劫伤人?
江利在惊呆过后又陷入了震惊。这样是不行的吧——就连不太懂法律的江利都明白,好像只有满心儿子的母亲不明白。
学生般的男性此时第一次开口了:“这种情况下不去服刑的话,我觉得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那种语气就好像是在说“没干劲啊”“没气势啊”“真麻烦啊”之类的话一样,干巴巴地说出来的。
那声音里好像还有点泄气的感觉。
虽然他在L尺码的女人面前明显有些畏缩,这句话本身却是很清楚的,眼神也很坚定。
透露出相当明确的厌恶的眼神,显示着“你可以回去了吧”这一意志的男人继续说道:“在缓刑期中抢劫伤人是吧,那就要实施刑罚了啊。虽然您特地前来,不过我们确实帮不上忙。”
“那是不可能的吧!我可是听说了啊!有人明明是因为放火而被捕的,在委托了这里之后就无罪释放了!那么抢劫也好伤人也好都给我弄成无罪啊!”
“不可能的。”
又是年轻女性说的。虽说化妆和服装都很朴素,发型也处理得很自然而不显眼,但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如果好好化一下妆、换一套衣服,说她是演员或者模特也毫不奇怪。
“我并不知道小日向女士您所说的是哪位,不过如果有人因放火被捕却不拘留而无罪释放的话,那也是因为那个人本来就没有犯罪——就是说他是被误捕或冤枉的。不能与您儿子的情况相提并论。”
“你说什么呢!小卓也是被冤枉的啊!”
江利觉得有点害怕了。
尽管有“傻爸傻妈”这样的玩笑俗语,在这种时候却不是笑话。面对超越了“傻爸傻妈”的境界、脱离了常识的人物,漂亮的女人仍然以淡然而坚毅的态度应对着。
“很遗憾,本事务所对小日向女士的事情无能为力。我想无论哪家侦探事务所应该都没有办法吧。我建议您请一位在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