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鼓起了掌,然后另一份掌声也响起了。惊讶地抬起头后发现是一个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的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他拍打着自己厚重的手。虽然同样是鼓掌,不过他的掌声与我的有着很大的不同。
你好,睦月君害羞地点了一下头。
“Steve Winwood吧?”(译者注:Blind Faith的成员,主唱)
“是的。虽然我是先知道Clapton,才了解这个乐队的。”(译者注:Clapton:Blind Faith的吉他手)
“Clapton也很出色啊。”
这之后睦月和大叔聊起了摇滚。两人谈论着那样比较好这样比较生涩什么的,显得十分开心。说起来,睦月君真是一个好孩子啊,突然被陌生人搭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厌恶,立刻就能融入到气氛在,显得笑容可掬。这大概是人天生的品质吧,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到的。
“Clapton的曲目还有没有别的能弹的?”
“恩,Layla的话,应该行。”
“那就这个吧。”
大叔掏出了五百日元硬币放在了吉他箱上。
“啊,钱就算了吧。”
睦月君忙把钱还给大叔,可大叔却没有接受。
“我点的歌,所以你还是收下吧。”
“那我就笑纳了”
期间我一句嘴也没有插,只是在边上旁观。我可不想插入男人之间的对话。
大叔付钱时一点都不傲慢,而睦月君收钱时也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悲惨。
似乎他们两人之间已经相互理解了一般。
伴着一点点的紧张,睦月君开始弹奏起了吉他。
听着睦月君的曲子,大叔随着节奏摇晃起了身体,看上去很是开心。和我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对我报以微笑,我也还以微笑。不久之后曲子弹完了,我和大叔一同鼓起了掌。
“谢谢”
即使付了钱,大叔依然好好地道了谢,然后离开。
望着远去的背影,睦月君深深地吐了口气。
像整个人都要瘪掉了一样的,长长的一口气。
“我,唱的行不行啊?”
“气氛唱出来了哦”
“太好了,完全没有什么准备,有点害怕呢。”
“赚了五百日元呢”
“这样就能活一天啦”
睦月君夸张地说道,然后有些害羞地笑了。
“一天的生活费是五百日元吗?”
“我跟父母一起住,这些就已经足够了。我的那些一个人住的朋友们才是真的贫穷呢,听说只吃些水和面包什么的。像我这样的根本没有鼓足干劲的人,经常被人说教对待音乐的态度不认真呢。”
“被朋友说?”
“很激动很生气地说呢。但是他说的没有错,玩玩就能成为专业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的,必须得拼命的努力才行。只是就算知道了,也做不到啊。”
睦月君一边说着话,一边轻抚着琴弦。在弹了各种各样的曲子后,散步中的人们有很多被吸引,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睦月君就会向大家询问想要听什么曲子。看来之前从大叔那里赚来的五百日元给了睦月君甜头。睦月君随意的搭话也让对面的人们放松了警惕,点了很多歌曲。
“我想请你弹美空HIBARI的‘东京kid’,行吗。”(译者注:美空HIBARI:日本歌手,女优,昭和歌谣界的代表歌手之一)
“不好意思,美空HIBARI的歌我只会‘若小河流淌’。”
“那就这个好啦”
刚以为接下来要演奏美空HIBARI的歌曲,结果却是被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拜托弹奏了一首面包超人的主题曲。孩子可开心了,拍着小手和睦月君齐声唱了起来,尖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爱。
在这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睦月君根据大家的要求弹了七首曲子。
但是,留下点歌钱的只有三个人,其中金额最高的是那位大叔的500日元。
营业额,全部加起来有八百日元。
真是了不起啊,我不禁觉得十分佩服。
“时薪八百日元左右,跟这附近打工的行情差不多嘛。”
“是啊,不过那样地加油唱歌,我觉得要是能再多赚一点就更好了,起码再来个五百日元吧。嘛,算了,唱了这么多歌,我也觉得很开心。”
“呐,点歌”
我把刚才悄悄准备的五百日元放进了吉他箱里。
“我想点睦月君喜欢的歌。”
“我喜欢的?”
“嗯,唱给我听吧。”
思考了一会,睦月君开始大胆地弹奏起吉他。因为太阳已经慢慢开始倾斜了的缘故,睦月君的影子和我的影子,在草坪上慢慢地变长。吸进体内的空气有一股黄昏的味道。有三只小鸟相互打闹着飞走了,鸟的声音,睦月君的声音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