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转眼之间的事。
……球枝心急如焚地到处寻找彼岸花的踪影,却什么也没找到。
消失的彼岸花,让球枝理解到她确实不是人类,也对那种神鬼般的存在主动想迎接她成为伙伴一事感到十分开心。
但彼岸花的消失,也让球枝内心萌生出「刚刚发生的事,该不会只是自己在作白日梦而已」的恐惧念头。想要消除掉这股恐惧厌的球枝,拚命地寻找彼岸花的踪影。
可是……依旧遍寻不着。
因为只要对方不愿意,妖怪的身影就绝不可能映入人类眼中……
……方才发生的事真的是现实吗……或者只是一心想逃避的自己作了一场稍纵即逝的白日梦呢?
球枝她……决定相信彼岸花的存在。
刚刚的鲜明体验,绝不可能只是自己的妄想。
我受到校园妖怪的邀请……总算找到一丝希望……终于能够终结人生,摆脱这充满苦难的日常生活。
只要舍弃人类身分,必定能获得足够的力量,对把我当成泄欲玩具凌辱的老师展开复仇。
可是,我也很清楚这是害人害己的举动。
然而,倘若没有赌上一切的觉悟,就绝不可能完成复仇大计。
……放弃人类身分的觉悟。抛下过往日常生活的觉悟。
当有此自觉之时……球枝发现心中升起一抹微弱的不明情绪。
只是在她领悟到那抹情绪的真面目之前,时钟指针却抢先宣告前往旧校舍厕所赴约的时间已经来到。
她再度变得面无表情……用一张宛如洋娃娃,比起彼岸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苍白神情,垂头丧气地走向旧校舍。
她一边走,一边思考心中升起的那抹情绪究竟是什么。
……那抹情绪名叫觉悟……或者该称作是决心。
她已向彼岸花表达过自己有放弃人类身分的觉悟。
再来只需等待他们举行班会时,承认爱哭鬼的存在就好。
……只要一获得认同,大概就能成为住在学校的妖怪吧。
而这大概得先经历过丧失生命的蜕变仪式,结束人类的生涯才行。
换句话说……自己即将走完身为人类的一生。
既是这样,反正失败也不会有损失……就趁着自己还拥有人类身分之际,试着鼓起这唯一一次的小小勇气吧……
球枝垂头丧气地朝着旧校舍厕所前进。
不过,她却用力地将自己的小小双手紧握成拳头状……
※
「……老师……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当球枝在旧校舍的脏乱厕所隔间里头讲出这句话时,我便有所觉悟了。
与她之间的这种禁忌关系并无法持续到永远。要以某种形式告终的日子迟早会到来……而我则直觉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因此我聆听球枝以支吾不清的语调陈述她想在今天结束掉这种关系的说词,却在尚未听完之前就已经理解所有内容了。
尽管理解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却怎么也没料到居然就是今天,导致我内心感到有点焦急。
明知这天早晚都会来到,却完全没花心思考虑该如何化解这种局面。
「……你讲出这种话真的没关系吗……?我手边可是有你跟老师的秘密录影带喔……?难道那些丢脸的录影带被其他人看到也没关系……?」
「……虽然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可是我相信要是录影带曝光的话,老师也会跟我一样感到很困扰。」
「…………嗯…………」
尽管干尽各种坏事,金森却也是个因面对许多学生而培养出识人目光的教师……所以目睹球枝的神色使他确定了一件事。
球枝因着某种契机而获得开口要求诀别的勇气……而且她还受到自身发言的激励与鼓舞。
这种局面最棘手了。愈是试图说服她打消念头,只会导致她变得愈加冥顽不灵……
……可是,原本那么怯懦顺从的球枝,为何会突然拥有如此惊人的勇气呢?
……难、难不成,她已经找某人商量并吐露这一切了吗……?
这意味着自己的身败名裂……自己比任何人都还清楚这是一种必须背负着莫大风险的生活,但却过度沉溺于日复一日的欢愉,忽略了此举所带来的危险性。同时也太过天真地认定只要威胁用的录影带还在手上,就足以让她顺从……
之所以录下强加在球枝身上的行为,当然不光是为了保险起见……那只不过是用来满足自身低劣欲求的一种行径罢了。
但这却也碰巧形成了一股能够防范她背叛的抑制力……这种以录下行为的录影带当作威胁的者套手段,对球枝刚好行得通。
……但是连透过录影带威胁的掌控手段都遭到否定,就代表如今能够继续控制球枝的枷锁已经宣告消失……!
「……你……你已经向谁提过这件事了吗……?」
「……没……没有,我还没跟任何人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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