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什么事……?」
彼岸花冷酷地露出一抹笑容,将嘴唇贴近球枝耳边……彷佛轻舔耳垂似地说出一句话。
「…………不单只有周遭那些家伙觉得你十分美味……其实连我也一样喔。我已经打定主意,倘若到最后你并非『爱哭鬼』……那我就打算在那票家伙蜂拥而上之前,抢先一步吃掉你喔。」
……这句话连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群众且尊重彼此权利,是人世间的常理……但在非人的世界则是由阶级决定一切。所有的事全都遵循弱肉强食这条定理……而只要彼岸花有这个意思,甚至可以在这一瞬间便实践的现实,则藉由言语传递了过来……
只要跨越了死亡就没什么好惧怕的想法,乃是人类的无知观念。
纵使在死后,这个世界仍充满着令人畏惧的不明存在……
而球枝则在穿越了「死亡」这道极其残酷的障壁之后,发现还存在着另一种比死亡更凄厉的结局,因而感受到更强烈的恐惧感……
……可是,球枝却压抑住这股恐惧感,以温柔的声音说道:
「……假使事情演变成那样,而彼岸花同学也如此希望的话……我觉得那样也无所谓。」
「………………你已经认命了吗……?」
球枝眼泛泪光,并对满脸不服的彼岸花展露笑容。
「……不是的。只是类似一份谢礼罢了……现在的我是多亏有彼岸花同学保护,才能好端端地置身在此,对吧……?因此我想好好厌谢彼岸花同学给予我时间,让我能这样为自己的死亡流下哀伤的眼泪……」
「………………………………」
尽管对球枝而言,彼岸花接近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吞噬自己……然而她那欢迎自己成为伙伴的温柔言词,仍值得好好感谢一番。
因为金森在要求自己做出伤风败俗的行为,以当作保护自己免遭欺负的代价之时,也绝不会称自己是球枝的朋友或伙伴。
……纵使球枝没有开口,彼岸花也能读取到她的心思。
「…………呵。」
彼岸花笑了出来,球枝却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变成十分美味的灵魂啊……你需要再增添几分符合校园妖怪身分的残忍及邪恶心态才行喔。」
「……请放心吧,就算是这样的我……依旧拥有『好想报仇雪恨』之类的邪恶念头啊。」
「……只是若无法成为『爱哭鬼』,你也别想复仇了,真是辛苦呢……如果想报仇的话,就绝对不能让邪个男人打乱你的计划喔……?」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球枝再度潸然泪下……
在死后仍旧摆脱不掉那名男子的阴影——意识到这个事实后,球枝只能任由悲伤、悔恨、愤怒等等……许多不同的情绪在心里恣意翻涌……
就连这阵烦恼不已的哭泣声,也只会被夜幕给吞没,无法传入他人耳中……
对身为生者的金森而言,球枝及学校妖怪们的想法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话虽如此,金森也并未因此与球枝之死彻底画清界线。
森谷球枝没有回家一事,立刻掀起了骚动。
她是发生意外呢,还是被卷入风波当中了呢?
平常形单影只且没有朋友的球枝,最后被目击的是当天在学校的身影,相关人士也只能推测她会不会是在放学途中出了意外。
警方在各处告示板大肆张贴宣传单,写着球枝当日所穿服装,呼吁市民提供线报,数量多到不想在街头巷尾看见宣传单都有困难的地步。
警方当然也有前来询问身为班导师的金森。当他说对放学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后,接受这套说词的警方随即掉头离去。
这件事在教职员会议当中也成了紧急议题,最后归纳出为了提防*愉快犯引发第二起事件,暂时要求学生成群结队放学,或请家长前来接送的结论。(编注:指纯粹为了个人乐趣而犯罪的罪犯。)
……起初连这类话题都会给金森带来不小的精神压力,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压力反倒渐渐转化成自信……因为球枝的尸体至今仍未被发现,警方的搜查重心也锁定在放学后的时段,使他开始体认到自己已经完全被排除于搜查线之外。
听见班上同学们询问球枝究竟是去哪了,金森便一边声明纯属玩笑,一边如此回答:
「嗯……会是『爱哭鬼』作祟吗……哎呀,不行不行!你们可别告诉别人,说老师讲过这种话喔?」
……不出所料,这句台词大受学生欢迎。
甚至还帮「爱哭鬼」这个近来最热门的学校妖怪多加了一名牺牲者。
「爱哭鬼」的谣言立刻传遍整间学校,并已开始固定成为另一则新的校园怪谈。
得知此事的金森,确信自己就是「爱哭兔」的想法也变得愈来愈强烈……
然而有一天——
当他下课后返回职员办公室之时,明明走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平坦走廊上……却突然摔了一跤。
而手肘似乎在摔跤之际勾到了什么东西,破皮渗出鲜血。
尽管只是小伤,但总不能让血弄脏衬衫,于是他拿卫生纸压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