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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可能性。在你体内的那个,恐怕比起魔导具更接近于神器。至少不是人类工匠从零开始做出来的东西,那种力量来自众神的馈赠——这样的思考方式更容易理解。那群笨蛋居然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放入你的体内——」
赛罗感到一阵恶寒。菲诺仿佛感受到了赛罗的心情,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
这份无言的温暖让赛罗冷静了下来。
不小心说漏嘴的范达尔捂住了额头。
「……抱歉,说出了让你们不安的话。将“环流的轮环”埋入你体内的人是被我逐出门下的弟子。他们已经不在了。泽尔德那特为了守护你这个孙子,选择了作为普通工匠的生活……都是因为我不中用,才把你们卷了进来。我已经没有颜面去见泽尔德那特了。」
看到贤人一味的道歉,赛罗突然感到有些奇怪。
他似乎对赛罗抱有很强烈的罪恶感。
甚至刚才言及“自己的弟子将环流的轮环植入赛罗的体内”。
这件事情本身,赛罗自己也微微的察觉到了。
“环流的轮环”不会是与生俱来,极有可能是某人所为。
而思考这是何人所为——赛罗想到的答案是祖父泽尔德那特和魔人范达尔。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对此抱有罪恶感以及想要保护赛罗就可以理解了。
「那个——如果这个问题不妥的话,我事先为此道歉。难道说将“环流的轮环”植入我体内的……就是爷爷和你么?」
——赛罗终于将这个至今为止想都不敢想的疑问正面抛向了范达尔。
而后范达尔露出的表情既非愤怒也不是哀伤,只是纯粹的困惑。
范达尔思考了片刻。
「……这样啊。原来如此,你会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说起来,若没有准确的情报,实际上这也是合理的解释。」
范达尔的视线飘向天边,看起来像是在迷茫于该不该说出事实真相。
赛罗尽可能冷静的说道。
「即使真的如此,我也不会对你们有所怨言。这种力量的确让我经历了许多不得了的事情——怎么说呢,很难以表达,我总觉得将这份力量托付于我似乎有着某种原因,事出必要吧——」
这种想法大概只是类似于“但愿如此”的愿望。
寡言却很温柔的祖父,阿尔凯因的老师范达尔。赛罗不愿接收年幼时的自己曾被他们当作实验体的事实。
范达尔中断了运送石像的作业,目不转睛的盯着赛罗的眼睛。
聚集在周围的黑猫也不明原因的注视着赛罗。极像阿尔凯因的它们没有任何敌意。
赛罗无法从范达尔的身上移开视线。
不知魔人想要看清什么。如果赛罗能够回应,他应该会说出“真相”。
范达尔的眼中突然淌出了泪水。
他马上遮掩似的用指尖按住了额头。
「……真让人困扰呢。你和奥加太像了,刚才也让我认错了人,那份平稳却又坚持的眼神,果然和那孩子一模一样。」
赛罗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很不可思议的有种怀念的感觉,却不存在于记忆当中。
范达尔深深的叹了口气。
「泽尔德那特没告诉你吧。奥加就是你亡故的母亲……另外,也是我的独生女。」
须臾之间,赛罗难以领会他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菲诺比赛罗更快的做出了反应。
「就是说,范达尔大人和赛罗的关系……唉?」
范达尔点点头,顺势在赛罗的正面低下了头。
「啊,对了。你的爷爷是泽尔德那特,外公就是我——此外,在你体内植入“环流的轮环”的笨蛋弟子就是我的女儿和泽尔德那特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双亲。」
赛罗哑口无言。菲诺从背后抱住赛罗的双臂也瞬间加强了力气。
比起环流的轮环以及没什么印象的双亲,六贤人之一的“魔人范达尔”是自己的亲人这个事实让赛罗最为惊讶。
「说起来,女儿因事故去逝后,我对那个是如何进入你的体内也了解不多。很可能是无意间的偶然导致的,而且就算是有意为之,应该也是如你所说有某种重要原由。」
范达尔长长的吐了口气。
「我把一切都拜托给了泽尔德那特,至今为止什么都没做——真的很抱歉。」
赛罗摇了摇头。
正如刚才所言,他对泽尔德那特和范达尔没有丝毫怨恨。
「不。我大体上能理解范达尔大人疏远我的理由,因为不想让我体内的“环流的轮环”被弟子们以及世间所知吧?」
不必特意向范达尔确认,赛罗就察觉到了这样的原因。
魔人的存在异常受人瞩目,如果外孙的体内存在的奇妙魔导具被世人所知,不难想象会有人盯上。
事实上,魔族也的确闻到了“环流的轮环”的气味。
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