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安托罗夫建国的历史很感兴趣,做了一番调查。在父亲的遗物中,就有许多这方面的史料——“夏亚鲁尔僧院里有遗骸”,其中记载这样的事情。」
「因为是僧院嘛,所以肯定埋葬了许多坟墓和尸体吧。」
「不对,不是“人类”的遗骸。」
乌尔巴泽歪起了脑袋。尼斯罗夫想要说什么呢,一头雾水。
「不是人类的尸体?难道是贡奉着什么动物吗?」
「那里呢,在建成僧院之前似乎是龙神信仰的根据地。所以在地下埋着“龙骨”——是这样的说法。」
乌尔巴泽傻眼了。
龙骨遗迹散布在世界各地。
上古时代的龙神信仰是将龙当成神圣之物、以人奉为牺牲的血腥宗教,但这种信仰已经灭绝很久了。
龙本身即使在如今仍然被广泛的当成圣兽,但已经没有了类似的邪教团体。
「这又怎么了?控制这个地区后,想把那里建成观光地?」
「不是。龙骨遗迹中往往会设有无数机关陷阱。如果德尔菲埃祭司或其他人无意中发现了遗迹,然后中了陷阱……」
乌尔巴泽皱起眉头。
如果尼斯罗夫的话属实,眼下的事态大概就必须前去救援。
假使遗迹是真正的原因,缺乏知识的救援班将毫无作为。必须要像鲁法斯那样的知识丰富的魔导师才能胜任。
「这些事情告诉鲁法斯了么?」
「当初在僧院中,曾经聊天提到过龙骨的事。所以他和德尔菲埃祭司都知知道。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最好考虑到这种最坏的情况。」
乌尔巴泽没有见过龙骨。传闻中上古时代的龙应该比如今的龙大得多。
虽说如此,提到这些关于远古遗物的话题时,活在现代的他仍然难以理解。
乌尔巴泽哼了一声。
「是政府军的袭击,还是遗迹的陷阱,又或是“共鸣石”的故障——不论如何,咱们的进军要耽误一天了。」
如果考虑到鲁法斯休养所需要的时间,大概还要超过一天。
乌尔巴泽焦急了。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在其他贵族的援军到达之前,击败弗雷迪里克本人。
尼斯罗夫•里贡的眼神像是被什么闪到了似的。
「——你真的是血气方刚、勇猛无畏呢。想战斗却又无可奈何。」
看到乌尔巴泽流露出来的急躁,尼斯罗夫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番感想。
「你说对了。恕我多嘴,在我的眼中,你似乎想要避免战争——是我弄错了么?」
尼斯罗夫歪了下脑袋。
「我想避免能够避免的争端。不过,我也知道逃避不会带来改变。所以才会起义,在这点上和你一样。」
「不对。」
乌尔巴泽立即回答道。
自己和尼斯罗夫有着明显的区别。
刚才尼斯罗夫所说的话让自己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尼斯罗夫大人,你弄错了几件事。以我为首投身于反政府组织的同伴们,所有人都对鲁达族抱有强烈的憎恨。他们的亲兄弟、友人或是恋人被杀害——这样的人聚集在了一起。所以我们丝毫没有“想避开战争”这样的想法。实话实说,我们想铲除那群家伙——就是说要让那群家伙知道立场已经扭转。这才是起义军的“真实想法”。拥有像你、德尔菲埃祭司和鲁法斯那种理想论的人,在这个部队中只是少数派。」
乌尔巴泽非常清楚这种情况。
正因为如此,身为副官的自己才得到了士兵们的信任。
大部分的同伴都将对鲁达族的愤怒当作自己战斗的原始动力。
像尼斯罗夫这种人会打出理想的名义,只是因为在现实中几乎没有受到过迫害。这一点是尼斯罗夫和乌尔巴泽决定性的差异。
尼斯罗夫用困惑的眼神看向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的乌尔巴泽。
「……啊。你们觉得我的方针“天真”,我能理解这种心情。因为没有受到过迫害才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我也有这样的自觉。不过呢,乌尔巴泽——为了根本的改变这个国家,不能仅凭借对鲁达族的憎恨来战斗。如昆以憎恨为原动力,虽然起义军会军心大振,但势头会逐渐化为暴走。最终以至于无法控制,散播出更大的不幸。」
「那也是鲁达族的不幸吧。这是他们以前自己种下的祸根,结局只是恶有恶报而已!」
乌尔巴泽的语气无意间凶狠起来。
从贵族尼斯罗夫嘴中越是听到不知现实的理想论,乌尔巴泽心中的不信任感越是变得强烈。
现在此地没有鲁法斯、德尔菲埃以及其他干部,他已经抑制不住这样的心情。
「这不是短时间内的问题。从百余年前开始,咱们那克巴族就一直受到虐待,虽然也会有几段比较好的时代吧。不过如今我的同伴们被当作家畜般随意杀害,尸体还被用来喂野兽。那帮家伙对待我们像是狩猎后得到的猎物,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偿还这份罪孽——这样做有什么错?」
面对喋喋不休的乌尔巴泽,尼斯罗夫沉默的抿紧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