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导具让鲁法斯不禁愕然,能在敌人使用前加以破坏实属侥幸。
鲁法斯使用的“风斩的指挥棒”无法防御从天而降的酸雨。不如说雨滴在风中会愈发得势,将友军置于危险之地。
起义军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连战连胜,但与表面乐观的战局相反,鲁法斯感到萨安托罗夫这个国家不容小视。
鲁法斯只有一个,即使他在主战场接连得胜,但在国内的多方面战局中还没有胜利。
在分割统治萨安托罗夫的十五贵族当中,一个已经拉入同伙,一个已经被逼入绝境,但也仅此而已。剩余的十三片区域中,即使会有成为己方同伴的贵族,但决定大势还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打倒弗雷迪里克后,鲁法斯打算放手此地的战斗。
在那之后,各地的那克巴族会蜂起云涌般的起义,政府军也在开战后不短的时间内整理事态做好了准备吧。
那个时候才是对起义军真正的试练。
(我能做到的只有在序盘起势的程度。这个国家的事情应该由本国的国民来决定——)
鲁法斯自己如此认为。
无法对那克巴族的境遇坐视不管因此前来帮助,但鲁法斯只打算在一定范围内尽力,没有担任指挥者的意思。
魔族支持此地的内乱,源于几条理由。
第一条,作为制止圣教会暴走的楔子,在此地构建不迎合圣教会势力的秩序——
第二条,保护并调查在萨安托罗夫国内的遗迹。
还有第三条,将此地作为魔族今后的据点。
就理由而言,他找出了以上几点。
但是某种感情远远超出了这些精打细算的理由,北天将鲁法斯和南天将德尔菲埃对“这个国家的现状”感到了无法消解的愤怒。
极端来说,如果只有据点化这一个目的,像在埃鲁福尔时那样只是夺取王族就足够了。
但是这样一来,在民间就无法阻止鲁达族对那克巴族的压榨。
打破这个国家的现状,为所有人创造出生平等的环境——鲁法斯不想将这样幼稚的理想论说出来,如今在这样的想法下担任了起义军的先锋。
不论再怎么寻找借口,鲁法斯等人在此地卷起了战火,不断的夺走许多人的生命。
即使如此,鲁法斯还是决定介入。
鲁达族的现有体制在鲁法斯眼中太过腐化。
他们中的大部分几乎不把那克巴族当人对待。
虽然不至于全体如此,不同领地的倾向性也有所差别,而且就像德尔菲埃和拉达娜一样,也许多黑色皮肤的鲁达族人对白色皮肤的那克巴族表露出同情之心。
不过就总体趋势而言,不合理的虐杀在民间仍然像惯例一般的持续着。
治理这片领地的弗雷迪里克在鲁达族中也算是极端的差别主义者。
因此激化了乌尔巴泽等人的反政府活动,镇压这种活动后导致更多的起义,此地陷入了这样的恶心循环之中。
首先“改变”这片领土,就能够成为打开这个国家局面的第一步。
一味的战斗只会使这次起义以反叛的名义告终。
起义之后构建新的秩序,这样起义才能变成“革命”。
主导起义军的贵族尼斯罗夫•里贡已经有这样的展望。
他本来只是被南天将德尔菲埃操纵的傀儡,但出人意料的是个人才,超越了“幽灵绅士录”的效果,说出了自己秘藏于心的理想,以「将所有民族都当作国民对待的国家」为目标奋战。
不过实战派的乌尔巴泽没有这样的理想。
身为反政府组织干部的他得到了那克巴族极高的信赖,自身也能干、勇猛,由衷的对鲁达族抱有强烈的憎恨。
在破坏现有体制方面十分积极,但他却没有看到“之后”要做的事情。
对尚且年轻的乌尔巴泽,必须让他继续成长。
乌尔巴泽看到归营的鲁法斯,小跑赶了过来。
「是鲁法斯回来了么!情况如何?」
大概是因为彼此间已经熟悉,面对救命恩人鲁法斯时,乌尔巴泽也流露出些许阳光的表情。
在魔族化后的疗伤期间,他总是一幅阴森森的脸色,如今起义军的顺风顺水大概也和缓了他的压力。
「发现了巨大的魔导具,为防万一破坏掉了。名叫“血雨破线”,可以在大范围内降落强酸雨的魔导具……你知道么?」
乌尔巴泽思考片刻。
「是那个吧。数年前弗雷迪里克招揽来数名出身于哈伊亚德工房的工匠。听说是为了更有效率的屠杀我们,让他们开发新武器——」
鲁法斯点点头。
哈伊亚德工房是位于索德巴尔地区历史悠久的名门。聚集周围失去双亲的孤儿,将他们培养成一流的工匠——在这方面如同慈善事业一般——
实际上,这个工房制作出大量足以用非人道主义来形容的凶恶兵器,因此恶名远播。
养育孤儿以及维护工房运转需要金钱,他们制作出并用来卖钱的魔导具致使战乱扩大,反而增加了孤儿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