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中庭。
耸立在地面上的粗壮圆柱和被绑在上面的罪人们,这副场景凄惨到不禁会让人联想到地狱的程度。
血液和汗水,化脓的伤口,以及失禁而出的屎尿的臭气,缪尔斯通皱起了眉头。
「有些人似乎在处刑前就已经亡命了……咱们来晚了呢。」
「没有来晚。看上去所有人都还活着,只是十分衰弱而已。」
探索着周围的气息,鲁法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至少受伤最重、应该第一个死掉的“乌尔巴泽”还活着。
鲁法斯他们并非四处游玩观光。在到访萨安托罗夫之前,他刚刚在埃鲁福尔这个国家收回了重要的魔导具。
在旅途中来到此地虽然有些偶然,但看来“恰恰合适”。
说起来,被束缚在柱子上的人们已经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了。
鲁法斯从怀中拿出了一根细长的指挥棒。
缪尔斯通的肩膀突然颤抖起来。
鲁法斯察觉到了她轻微的胆怯,向指挥棒注入了自己的魔力。
在他的周围卷起了柔和的风。
风势不强,但其中却积累着足以撕裂空气般的锐利。
鲁法斯按照四拍子的节奏挥舞指挥棒,缓缓的向前走去。
随着他的步伐,绑住囚犯们的柱子逐个被风切断。
鲁法斯支配着周围的不可见的真空之刃,在没有伤害到人的情况下准确的切断了绳子。
这个魔导具“风斩的指挥棒”是名叫泽尔德纳特的工匠在曾经的魔人工房制作之物。
这位泽尔德纳特是鲁法斯的亲生父亲。
虽然是父亲的遗物,但他在使用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的想法。
“风斩的指挥棒”十分难以使用,所以长期被放置一旁。
“没有人可以熟练使用的魔导具没有价值”,连制作者本人泽尔德纳特也认为在这个意义上是失败之作。
不过,魔族化的鲁法斯似乎与这个魔导具的相性良好,控制需要庞大的魔力,但却能完美的发挥出它的真正实力。
只要他愿意,半径百米内的所有物体都可以在瞬间被切得粉碎。
将衰弱的罪人们从柱子上释放下来后,鲁法斯向缪尔斯通说道。
「不用如此紧张,不会伤害到你的。」
「——如果你犯下如此愚蠢的失误,反而显得比较可爱。」
缪尔斯通淡淡的回答道。
她嘴硬的性格,鲁法斯并不讨厌。
比起善于察颜观色说漂亮话的部下,对不喜欢的人直言“讨厌”的缪尔斯通,她的这份直率反而更能得到青睐。
对鲁法斯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倔强,更是如此。
同时,鲁法斯的脑海里还浮现出了另一个人——刚刚成为自己部下的“某个姑娘”。
这个姑娘不久之前还是西天将露娜丝缇雅的部下,对鲁法斯严加戒备。如今鲁法斯救了她。她大概是想回报这份恩情吧,成为了鲁法斯忠实的部下。
她与缪尔斯通不同,完全没有傲慢的态度。
「……会反抗的部下很有趣,不过忠实的部下也有独特的可爱呢——」
「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
敏锐的缪尔斯通应该听清楚了这番自言自语,不过鲁法斯也装傻蒙混了过去。
走到经受严酷考问的男人“乌尔巴泽”的面前时,他们两人停下了脚步。
在近处一看,他还很年轻。
年纪大约二十有半,紫色的头发剪得很短,宛如刚刚日落后的天空。
身体健壮,但不足以称为壮汉。
在身体极度衰弱的情况下他仍然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感,鲁法斯感到他绝非凡人。
(乌尔巴泽……这个男人就是此地的反政府组织的干部吗?)
虽然鲁法斯知道的他的名字,但他却算不上十分出名。这个地方的反政府组织是由另一位年迈的男人率领,乌尔巴泽被誉为他的心腹。所以世人大多只知道头领老人的名字。
但是担任头领的老人站在文官的立场上,实践在前线冲锋陷阵的是这位乌尔巴泽。
鲁法斯从刚刚成为部下的魔族“巴尔玛兹”口中听闻了他的战斗作风。
“看似粗野,实则谨慎,与其说勇猛果敢,其实思想极其现实。拥有掌握人心的才智,以及能够预测敌方行动的战略眼光——”
评价如此之高。
即使巴尔玛兹说话有夸大之嫌,但看到他能与此地与贵族们相抗衡的实力,毫无疑问是杰出的人才。
鲁法斯对他有浓厚的兴趣。
但是眼下的乌尔巴泽,发出的动静甚至不如虫子的呼吸,甚至不禁让人怀疑他还有没有气。
看到他满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