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话 此处并非完全密室

的话,一定马上就会被警察轰出去了。那个美女是睡在墙上。

  「——是壁画呢。」丽子推了推装饰用眼镜,端详起眼前的画作。

  画室内的墙面上画着一幅巨大的画。当然,作画者无疑就是松下庆山大师,主题是睡美人。没有一丝光线的昏暗房间里,右上角有扇紧闭的老旧窗户,在正中央的床上,睡美人正露出作梦一般的表情打着盹。周围画着几位(几只?)北欧神话里才看得到的妖精。就这层意义上来说,这或许该归类为妖精画的范畴吧。

  老实说,丽子不太清楚这幅画作的艺术价值。松下庆山是个以画风多变而闻名的画家,从以细腻的笔法绘制而成的幻想画,到充满生命力的写实人物画,甚至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抽象画,涉猎的风格十分广泛。这幅壁画应该也是承袭他幻想画风格的作品。不过,从这幅画上,却感觉不出松下庆山应有的纤细笔触。

  难不成是失败作品?丽子内心萌生出这个直接的感想。不不不,要是随便乱说的话,很有可能会暴露出自己的艺术涵养不足,宝生丽子!丽子这么告诫自己,谨慎地闭上嘴巴。

  不过在她身旁,有个人正企图把不可能具备的艺术涵养,发挥到淋漓尽致。他感动至极的张开双臂叫道。

  「啊啊,你看看,宝生!这幅壁画正是松下庆山传说中的大作,『睡美人与妖精』喔。是只有在这个地方才看得到的梦幻作品。怎么样?是不是跟风评所说的一样美呢?这大胆的构图、充满魄力的笔触、鲜艳的色彩,无一不是松下艺术的极致。正可谓究极的珍品啊!」

  「…………」为什么呢?他越是称赞,松下庆山的艺术就越感觉像是卫生纸一样浅薄。「那个……警部对松下庆山的画很熟呢。」

  「也没有很熟啦。」警部难得谦逊地说。「只是风祭家收藏了五、六帧松下庆山的绘画,所以我多少知道他画作的优异之处。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以为警部难得谦虚而好奇发问的自己,真是太笨了。简单来说,他只不过是在找机会吹嘘嘛。「这样啊,您家中有五、六帧松下大师的作品啊——哦!那么,您该不会也拥有他的代表作『庭院里的自画像』吧?」

  「怎么可能。『庭院里的自画像』听说是阿拉伯的石油大王收藏着,那个等级的东西,就连我家也不可能买的下手啦。」

  「这样啊,松下庆山的代表作,想必相当昂贵吧。」

  「没错。这幅壁画也是,就算硬要标价的话,应该也是天文数字。你最好不要随便乱碰喔,一不小心弄伤了,可是要赔好几千万元呢。」

  听到几千万元,丽子丝毫不为所动。不过相反的,周围的制服员警与便服刑警却同时与壁画拉开了距离。对于只有微薄月薪的他们来说,警部的恐吓似乎十分见效。

  在现场笼罩的异样紧张感之中,丽子重新观察起画室。大小跟学校教室差不多,收纳画材的架子、画架、圆椅、各式各样的艺术品,以及创作中的绘画等等,诸多物品拥挤地堆放在一起,果然还是让人联想起学校的美术教室。不过天花板却异常地高,约有四、五公尺左右,为了画一幅巨大壁画,有必要把天花板弄得这么高吗?

  而在距离壁画稍远的地上,则有白色胶带贴着呈大字形的人型轮廓,那是松下大师遇刺的地方,该处与画着壁画的墙壁之间,倒放着一个不符场合的物体。

  是一个铝制梯子,长度几乎可以构到异常高耸的天花板。

  「画室里居然有梯子?啊啊,对了,一定是制作壁画时需要用到的。」

  「不过,倒在这种地方很奇怪呢,会不会跟事件有关呢?」

  「这个嘛,有没有关联还不清楚吧。」风祭警部采取慎重的态度。

  这时,他背后突然传来了年轻女性清亮的声音。

  「是的,当然有关。就时机来看,这个梯子显然在事件中具有重大的意义。」

  「唔?」警部回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是两位年轻女性。「你们是?」

  其中一位,是浑身散发出一股女强人气质、身穿套装的女性,年纪大概是三十几岁。她拥有细长且知性的双眸,以及高耸的鼻梁。短发染成漂亮的栗子色,强调女性线条的紧身裙底下,展露出充满魅力的膝盖与腿部曲线美。

  「敝姓中里,中里真纪。我是帮杂志撰写美术相关报导的自由记者,曾和庆山大师一起工作过好几次。」

  站在旁边的另一位女性则是感觉很客气,与中里真纪恰恰相反。眼角下垂的柔和眼眸、与一头黑色的长直发,令人印象深刻,盖到脚踝的花长裙非常适合她。她深深地弯腰鞠躬。

  「我叫相原美咲。家母和松下家是远房亲戚,所以让我借住这个家里,从这里去美术大学上课。」

  这样做了自我介绍后,便衣刑警站在从两位女性背后,大声补充说明。

  「警部,这两位是这次事件的第一发现者。」

  「是吗?」轻轻点了点头,警部重新面对两位女性。「方便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话吗?从时机来看显然具有重大的意义,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被这么一问,开口说话的是中里真纪。

  「今天晚上八点,我跟庆山大师约好了要见面,为了请他帮忙撰写美术专刊的专访报导。我在约定时间的十分钟前抵达,就先前往本馆。出来招呼我的是相原小姐。据她所说,庆山大师人好像是在别馆的样子。于是我和相原小姐相偕前往别馆。不过在相原小姐正准备打开别馆玄关大门的那一瞬间,门后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声。」

  「你确定是男人的惨叫声没错吗?」

  「没错,是很大声的『呀啊』。」

  「原来如此,那就真的是惨叫声了。然后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马上开门大声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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