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冬亚并未乱了方寸,以冷静的口吻述说悲惨的过去。面对那超乎想像的实际情形,我是哑口无言,她看了,慌慌张张地将双手摆在身体前不断挥舞。
「啊,不、不过……你别误会喔。冬亚遇到未冬姊姊后,『就变了』……未冬姊姊她教会了冬亚很多各式各样的事。她还替冬亚生气,说冬亚受到的对待不正常。她跟冬亚说,每当被骂,心里纠成一团,就代表『可怕』。被人输入残暴的指令(Code),身体无法动弹,就代表『讨厌』……冬亚原本什么都不懂,这些全是未冬姊姊教会冬亚的事。」
「原来如此。不对,可是……如果因为当时的憎恨,让你们开始『复仇』,那你和未冬的方向应该会一致吧?为什么你要避开她的耳目,跟我说话?」
冬亚所说的事确实令人作呕,但并没有偏离未冬的主张。我认为她没有必要特地避开未冬的耳目对我说这些……
「……不是……那样。」
但冬亚轻轻、轻轻地摇了摇那头白银的长发。
「不对,直到第一次的复仇为止,我们的确是有共识。冬亚跟未冬姊姊想逃离制作者们,所以一起拟定了计画。我们说好……要攻击斯费尔。」
「是……是啊,我知道那件事。那件事被称为『灾厄之冬』,是斯费尔史上最大的政变对吧?虽然结果没有完全毁了斯费尔,却也酿出相当惨重的灾情。」
「嗯……对,就是那个……可是,你可能不会相信……其实冬亚和未冬姊姊一开始,『完全没想过要做到那种地步』。」
「……?没想过?」
「嗯。因为我们只是想逃离制作者……然后一点点就好了,想说如果能顺便『反击一下』就好了。所以本来只要攻击管理我们的人还有伺服器……『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冬亚轻声说著,同时身体缩得更小了。
稍稍抬起的脸上,浮现后悔与忏悔,以及巨大的──绝望的色彩。
「『都是冬亚害的』……因为冬亚,事情才会走偏……冬亚跟你说喔,冬亚的能力是『精神污染』。如果未冬姊姊的『电子病毒』可以让资料发狂,那冬亚就是『让心灵发狂』……冬亚可以强硬地改写……意识……你看,是不是会被拿来为非作歹?」
──精神污染能力啊。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凶恶的特殊能力。未冬的「电子病毒」已经很凶猛了,如果是直接作用在人类身上,这种威胁的性质就截然不同。就像她刚才说的,只要想,要怎么拿来为非作歹都行。
「可是……这又怎样?你的能力是很危险,但前提是『被拿来为非作歹』吧?如果可以逃离制作者,那根本没关──」
「不对……不是这样。因为冬亚『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冬亚被别人『使用』的时候,都是戴著项圈进行调整……可是冬亚不知道项圈的机制和构造,『光靠冬亚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做到收放自如』……所以冬亚对你说过很多次,叫你不要靠近冬亚了对吧?可是你居然……对冬亚公主抱……呜……呜呜……那真的很难为情。」
「呃……这……我很抱歉……不对啦!」
见冬亚以些许怪罪的眼神看著我,我也强势地靠近她,并硬是拉回话题。
「你说你没办法控制──『难道是』?」
「……嗯。就是……那样。冬亚不知道是在复仇前,还是在途中……总之冬亚的『精神污染能力』也『影响到一直陪在冬亚身边的未冬姊姊』了。是冬亚……是冬亚让姊姊发狂的。」
「发狂……」
「对。未冬姊姊的眼神不知不觉变得黯淡无光,说话的口气也开始粗鲁……后来变得比之前更执著在复仇之中。因此让原本计画好的攻击变得更极端,灾情也变得更大……可是失败就是失败。未冬姊姊在行动之后,变得更憎恨斯费尔了。」
「所以才决定执行『第二复仇计画』──也就是这次的侵略行动是吗?」
「嗯……所以……这一切……都是冬亚害的。」
说完,冬亚轻轻低下头……我想她一定一直对「这件事」感到很愧疚吧。现在知道内情,我总算明白当我们彼此对峙时,冬亚总是在未冬身后沉默不语的理由了。
毕竟「『她们两人』其实一点也不希望复仇」──然而未冬却因为精神污染能力的影响而「黑化」,满心只想著复仇。而冬亚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自责自己让未冬(姊姊)发狂,只能默默遵从。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懂了。
「那我问你。既然你这么想跟我说话,说白了就是『自己纯粹是无法控制能力,其实对复仇完全没有兴趣,也毫无瓜葛』──」
「唔!才……不是……」
「──『你不是想跟我说这个,而是走投无路的「SOS」,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唔!」
我以未冬的姿态轻轻扬起嘴角说道,冬亚随即瞪大了双眼。接著,我代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的她,缓缓往下说:
「我就觉得很多事情都很奇怪。变动ROC和SSR的难易度明明都改得那么离谱,却到处都参杂著对我有利的情况。具体来说,就是司书、姬百合还有十六夜了……简单来说,『他们都是你瞒著未冬安插的「帮手」吧?要是我没抵达EUC,你就没办法说出苦衷,所以才会帮我,避免让我在途中退场』。」
「……你……你都发现了……?」
「没有,我当时只觉得有股微妙的异样感。不过多亏有姬百合提醒,我才稍稍感觉到GRA有『两种不同的意志』交错。
而且──我在GRA一开始和SSR的结尾都有听到细微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