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次不好的人不是我,是星乃宫……但对著秋樱这么辩解,应该是反效果吧。而且无论如何,我本来就打算请她暂时回避,换个角度想,现在等于省下说服她的手续了。
哎,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
「──『这样就行了吧』?我已经照你的希望去做了喔,冬亚。」
「!」
我再度转身,笔直看著冬亚的眼睛,拋出这句话。
对,没错。如果我的想像正确,冬亚真正在意的东西,恐怕是「来自现实世界的监控(Monitor)」。我猜她是防著星乃宫或是未冬的视线。倘若是这样,那「她期望的事情就是『除了我,不会被其他人听到谈话』的状况」。
──有件事我一直……一直想不通。
在GRA进行中时,我始终能感受到一股异样感,又或者该说是「不对劲的感觉」。
仔细想想……实际上「无论是哪个变动游戏的难易度,都异样地高」。要是正常攻略,我猜我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臣服,败得体无完肤。
但现实却没有那样。
这是因为──每到紧要关头,都准备了对我有利的「帮手」。
司书。姬百合。还有十六夜……在这个凶恶的游戏之中,他们毫无疑问都是配置在「我这边」的玩家。如果没有这三个人,我就无法走到这里。「但就是因为这样,事情才有蹊跷」。因为GRA的游戏管理者是未冬她们,她们当然有挑选参战玩家的权限。明明大量准备了一击即溃的陷阱,却唯独这里有「疏漏」。这点我一直无法理解。
但关于这点──尽管只是部分,这份异样感还是因为姬百合的一句话而消散了。
『……可是这个……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会觉得GRA不对劲很正常。
没错,这很正常──「因为GRA的管理者有两个人」。
我在SSR的最后关头终于察觉这件事,并以此为前提梳理状况,结果原本复杂缠绕的状况一口气全整理好了。我们对峙的敌人并不是「未冬她们」,而是「未冬和冬亚」。她们两个人都是独立的电脑神姬,所以当然会有「两种意志」。同时,我们「不能保证她们的意志一定会朝著同一个方向」──
……对,就跟我刚才想的一样,这是一个「赌局」。
如果冬亚现在拒绝我,到时候,几乎可以断定,「能让GRA完整落幕的方法,已经完全被摧毁了」。而这件事……这件事就是这么举足轻重。冬亚过去始终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我无从得知她到底怎么想。她会如我所料吗?还是截然相反呢?
──就这样……
在几近永远那般长久的沉默后,拍打著我的耳膜的是……一道小小的声音。
「冬亚『等好久了』……一直都在等待。」
冬亚坐在朴素的床上,怯弱地喃喃道出这句话。她微微抬起头来,脸上挂著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表情。那并非是拒绝我的神色,不如说是相反──是打从心里抓著一缕救命丝线,虽平淡却令人痛心的神色。
「……呼……」
相对的,我听完冬亚的回答后,在安心之际,大大吐出一口气……唉,太好了。万一她释出不同的反应,那我就无路可走了。因为终于能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让我差点整个人放松警戒……但现在还太早了。我设想得到的状况也就「到此为止」。我根本还不明瞭她真正的用意、内情,还有状况。
所以我再次看著冬亚的眼睛,慢慢开口:
「你说你等了很久……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冬亚从一开始,就一直『很想跟你说话』。所以……冬亚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咦?不,可是……先不说SSR,ROC的时候,我们有说话的机会吧?」
「有是有……可是那样不行。冬亚的终端装置跟未冬姊姊的终端装置互相连接在一起……所以冬亚说的话会全部被未冬姊姊听到。这样有点……不对,是很困扰……不过如果是现在,就不用担心了,对吗?」
「────是啊。」
我猜得没错,对她来说,「这件事」……「被未冬听到」是她最想避免的事态。所以她在ROC和SSR才没有任何作为,一直等著EUC时,未冬会像这样从游戏世界消失的时机。
──同时……
「拜托你……『没时间了』……所以听冬亚说……」
冬亚睁著隐藏在浏海下那双有点湿润的眼眸,战战兢兢地开始说出她的「苦衷」。
「──刚开始……开端就……跟未冬姊姊说的一样喔。」
冬亚的舌头不太灵活,说话断断续续的,就算是客套话,我也说不出「很好辨识」这种话。即使如此,她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开口:
「冬亚和未冬姊姊都受到制作者(Master)残忍的对待。对那些想拿我们这股『被诅咒的能力』去为非作歹的人来说,他们想要的只有我们的能力……他们……不需要人格……所以对待我们的方式……嗯,可能真的很残忍。」
「……可能?」
「唔……嗯……冬亚跟你说,冬亚在遇见未冬姊姊之前……『都不知道这些。不知道那样就是残忍。他们总是把冬亚绑在椅子上,遮住冬亚的眼睛,用手铐铐著冬亚,用奇怪的项圈对冬亚输入指令,硬是逼迫冬亚用能力让某个人痛苦』……冬亚现在会觉得很可怕,可是当时,那对冬亚来说很普通……冬亚以前都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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