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未冬同是游戏管理者,「却几乎没表现出她自己的情感」。每次都由未冬与我们对话,进行游戏导览的人也都是未冬。而我对冬亚的印象──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只想得出她站在未冬身后,直低著头。
「嗯……」
坐在对面的秋樱陷入沉思,轻轻将手交叉在胸前。
「那你是觉得,『复仇』是未冬一个人的目的,冬亚是无可奈何配合她?」
「……不,应该也不是这样。」
秋樱的意见乍听之下很适切,我却缓缓摇了摇头……我回想起冬亚在变动ROC对我的态度。她确实不像未冬那样,对我释出锐利的敌意,即使如此,看起来也不像「无奈消极地遵从」。她一定带著某种意志,「积极地」参与游戏。
……我想到一点。有个非常模糊的「假设」。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我必须马上准备能「和冬亚两个人单独对话的环境」。但相反的,要是我想错了,就是消磨原本已经不多的时间。
这是一场豪赌(Gamble),但…………犹豫也不是办法。
「也对──好,秋樱,我们直接去找冬亚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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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原本的用途已经不再那么重要的电池电量,使用终端装置的「探查(Search)」模式,马上就找到冬亚的所在地。她在本栋校舍的一楼保健室。我和秋樱一起走下楼梯,伴随著些许戒心,走进保健室。
「……呃!」
我们进去的瞬间,马上察觉里面有人在惊愕之中颤动身体,我和秋樱不禁面面相觑。接著双双往传出气息的方向前进──
「你、你们不要靠近冬亚……不能再靠近了……」
──只见冬亚一个人坐在保健室最深处的床上,穿著类似拘束衣的服装。
她的模样有些怪异。她微微低著头,银色的浏海和平常一样盖著眼睛,但我能从浏海的间隙看见她以恐惧的眼神看著我们。本以为她是害怕我们,但她纤细的双手却伸向我们,明确表现出拒绝我们继续靠近的意图。
我还是搞不懂她如此抗拒我们接近的理由……不过距离这么近,也不怕不能交谈。我轻咳了一声,慢慢开口:
「呃……首先我想你应该察觉了,我是垂水夕凪。不是未冬。」
「……嗯,这种事冬亚知道。如果是未冬姊姊,她才不会跟那个女仆一起……行动。」
「嗯,也对。那么关于我们来这里的理由……总之我先挑明喽。冬亚,你有改变宝玉颜色的意思吗?」
「唔……你、你在说什么?不可能。要是冬亚这么做,就是我们输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能不能让我赢啊?」
「……冬亚……不要!」
冬亚撇过头,简短地表示「拒绝」……没差,反正我一点也不期待她会因为这几句话就点头。我单纯只是想稍微试探一下──当我这么想,并把右手放上脖子的瞬间……
「嗯……」
冬亚的视线突然有了「不自然的动作」。她直到刚才为止,都撇著头避开我,刚才却突然偷偷瞄向我的背后──而且还是「斜上方」。话虽如此,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往后延伸的雪白天花板……她这是……
「──啊,这样啊。」
此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晃了晃背后的马尾,转了个身。我随便将视线固定在某个位置,对著什么都没有的空气说道:
「喂,『星乃宫』,你有在听吧?你现在应该辛苦地在作业,不过你稍微听我说句话。」
『……做什么?我因为连续两天熬夜,身上的红色羽翼已经烂得在掉毛了,敢这么傲慢地叫住我,你想说的话应该相当有价值吧?我不在乎被人当血汗劳工,但请你别忘记,「极限」这个概念也适用在我身上。』
「你这么说我根本无以反驳……不过我想拜托你的事很简单啦。『在我说好之前,你可以暂时关掉监控系统』吗?影像跟声音都要关。」
『嗯……?好啊,这点小事是无妨……保健室,外部视线无法进入的封闭环境,外表大概国中生的柔弱美少女,再加上拘束衣……是吗?受不了,你的兴趣还真是罪孽深重啊。这对情操教育很不好,我是希望让秋樱在其他地方等待,但你该不会喜欢被人看吧?』
「什……什么!不对,才不是!你不要凭随便的想像,就说出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是想像还是现实,都取决于你──好了,请你慢慢享受吧。』
「慢……!」
噗滋──当我听见这道细微的声响,便知道这里和现实世界的通讯已经完全断绝。我不知道星乃宫是真的误会了,还是单纯发泄压力(虽然我几乎可以肯定是后者),但我觉得她的口气比平常还要尖锐。
顺带一提,秋樱已经完全相信,整张脸红到耳根子,双手也慌张地上下拍动。
「呃……啊……我……我、我会闭上眼睛!耳朵也会摀住!」
「好了,不必啦。你不用忙了。」
「什……!那、那是要我也一起?夕、夕凪你这个魔鬼!」
秋樱面红耳赤地这么叫道,并紧紧抱著包覆在女仆装之下的身体,急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著「呣!」的一声用力瞪我,便用尽全力(这次只跌倒两次)跑出保健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