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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赞成十六夜的意见让我不太爽,但姑且还是点了点头。十六夜看到我的反应后,也许是感到很满意,只见他扬起了嘴角。
「所以呢,第二点。这才是重点。很简单——『去怀疑』。不断怀疑。绝对打不倒的复活技能根本是作弊,不可能有这种事。哪边一定有漏洞——其实这种思维是地下游戏的常态就是了……不过,麻烦的是这次未必也适用。」
「……什么意思啊?」
「你也有听说了吧?平常都是天道白夜在掌控地下游戏,但这次不是……夕凪,我跟你说,我之前参加过好几场地下游戏,所以对于天道主导的游戏,我可以保证一定有最低限度的公平性。但是——如果你问我『其他人』是不是也一样的话,我就不得不保留回答了。」
现场瞬间充斥着令人坐立难安的沉默。
「…………」
的确,我也明白十六夜的说法。从邀请函可看出过度的残酷性、职业间的不平等,还有图书馆员在新手教学时的台词。将这些事情纳入考量后,再问我SSR的GM能不能信任的话,我的回答当然是不能。
但是——这是所谓的跨次元的问题。我们身为玩家,就算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
「……话说回来啊。」
这时候,原本用手枪搔着头的十六夜,忽然刻意地叹了口气。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很搞笑就是了,你是魔王这一点倒是我有点失算了。」
「什么失算……哪里失算了啊?说到底,你是革命家吧?胜利条件是处刑人、神官和追迹者退出游戏。跟魔王〈我〉没有关系啊。」
「不是喔,既然有夺取pt的系统,当然会发生无视条件的PVP啊。至少对我来说,遇到你就是开打,才不管什么职业咧。」
「……虽然我有很多意见,但这样又有什么问题?」
「所以说,问题就在『我不能这么做』啊——喂,接招。」
「呃,啊!」
十六夜毫不理会我的反应,以流畅的动作举起了枪口。随即响起「砰」的枪声——但音速铅弹并没有贯穿我的身体。
「——唔。」
不仅如此,「发出呻吟声的反而是十六夜」。我皱眉看着这幅莫名其妙的景象,而十六夜突然扭曲着脸庞。那表情不是痛苦,是感到「愉悦」。
「……你脑子还好吗?」
「痛死了……混账。还是老样子很擅长暗中进行射击嘛,臭家伙。」
「不是啦,我问的不是物理性的伤害,而是精神方面的……慢着,射击?什么意思?」
「真啰嗦耶,看不就知道了吗?『我被射击了』。就在我打算杀你的那一瞬间,简直像伺机已久似的。」
「啊……?什么你被射击,谁干的啊?」
「啊?当然是试图保护你的勇者啊。你还没睡醒吗?」
十六夜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仿佛在说自己搞不懂原因一样。搞不懂原因的人是我吧——当我打算这么反驳之际,终于恍然大悟。
不……我懂原因。
勇者的胜利条件是「击破」魔王,不是让魔王退出游戏。换句话说,「要是我被其他玩家杀了,三辻就无法获胜」。因此,「三辻必须保护我」。尽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放我走,但至少以现状而言,我的死亡对她最不利。
——十六夜不耐似的吐出一口气。
「她给自己设下这种限制条件太奇怪了吧。根本无法好好行动。而且我刚才打倒神官后,其他人已经加强对我的警戒了……真够麻烦的。啧,竟敢偷偷摸摸地躲起来啊,那个臭女——(砰!)——痛死了,喂,要打的话就给我堂堂正正地从正面来啊,混账!」
仿佛要打断他的话一般,子弹突然飞了过来,而十六夜毫不掩饰自己的烦躁,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上。不过,他当然得不到答复。
我用眼角余光看着他开始碎碎念——我自己也思索了起来。
神官被打倒后,现在每个职业的状况都出现大变动。判官和追迹者的职业胜利条件完全消失,只能透过存10000pt来赢得胜利。反过来说,革命家和处刑人则前进了一步。但由于警戒变强,他们的行动也相对受到大幅限制。
而且,其他玩家也开始必须把部分pt用在警戒上……嗯,总之前路相当难行。
「嗯?」
当我迟迟没办法咽下在内心闷烧的焦躁之际,忽然发现左手腕的终端装置在发光。
也许是现实世界〈对面〉出什么意外了,我赶紧触碰通话键——
『啊,呀呼~垂水?我跟你说喔,我可能搞砸了一点事情。今天有体育课……然后,人家不是女孩子吗?所以就不小心跑进女更衣室了。啊哈哈,抱歉啦抱歉啦!但你不用担心,我看大家好像准备动私刑,当下就迅速逃走了哟!』
「…………」
「喂,夕凪。呃~那个什么……你好像也满辛苦的。」
——十六夜弧月的鼓励让我尝到屈辱的滋味,也没力气拨掉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就这样错愕地跪倒在地上。
『Selector of Seventh Role第三天结束时,中途情况。』
『魔王:2361pt。勇者:2079pt。革命家:1603pt。处刑人:448pt。判官:360pt。追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