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样啊?」
面对态度不乾不脆的姬百合,我一边口出恶言,一边用力搔了搔脖子。
可恶,都说到这份上了,应该听得懂吧。不如说,给我听懂啦,想害我丢脸是不是?……而且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知道装在「云居春香」里面的是我,所以她是在这种情况下做出那些好色的行为喔!这么一想,感觉各方面来说都不太妙。全身都热了起来。
但尽管如此──现在才要怀疑姬百合实在是太晚了。
「听好了,我并不是全盘相信了你的一切,绝对没有这种事情。不过,就那个嘛,你不是玩家的话,多少比其他家伙好一点这样……没错,我的意思是,姑且『相信你是伙伴』。不讨厌的话就跟我走吧,姬百合。至少你玩弄『云居春香』身体的份要用工作表现来抵掉啊。」
「…………唔。」
我说完的瞬间,姬百合的眼眸里就涌起了泪水。
也许,她自己也没料到会这样吧。只见她像是要掩饰似的垂下头,用双手揉了揉整张脸。
然后──情绪一转。
她一鼓作气地抬起头,露出纯净的笑容向我扑抱过来。
「咿嘻嘻,就是要这样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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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不能成为你们的协助者。』
咒杀狂战士如同字面意义地飞过来后,我们复制「定时耗损症」给予其伤害,惊讶地发现里面是之前那个美女图书馆员,看到那张冰冷的脸庞不甘心似的扭曲后,我笑了一下,结果自己的脸就在瞬间挨了一记痛揍(毫不留情的拳头攻击)。
紧接著,终端装置便显示出要求联络许可的通知。
对方自称「勇者」,坦言是最后一个「王的心腹」,然后就开始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首先恭喜你们,为避免造成混乱,我就说出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吧。任一玩家达成「协助者三人」就是将我召唤出来的触发因子。本来的话,我应该把我的所在地告诉你们,并且提出该达成的条件。』
勇者不知为何用感觉不太妙的过去式来说话。
如我所想,他用「但是」这两个字来承接下言。
『这是假设你们为「普通」玩家的情况──若是如此,事情就简单多了。我只要说「我明白了。既然我所信赖的人们都这么说,就表示那位君王是恶人吧」这样即可……不过,除了你们以外的玩家根本不可能到达我这里就是了。』
「嗯?为什么啊?只要碰巧知道姬百合的真实身分,就还有可能性啊。」
『不,你没听她说吗?让侍从队队长加入的条件,除了「识破『拟态』成其他玩家的她的真实身分」之外,还有「从未对公主起过杀心」。只要是曾经选择要杀死公主这个选项的玩家,当下就会失去让她成为协助者的资格,所以才没办法到达我这里……然而……』
勇者的声音阴郁沉重。他用发出最终宣告般的口吻,淡淡地说出事实。
『你们也注定要在这里止步。我将准备好的台词告诉你们吧。「要我成为你们的协助者?……以为我会答应吗?你们是打算联合起来陷害我。若想用蛮力使我屈服的话,我亦会倾尽一切力量抵抗」。』
「什么…………?」
『我的设定(角色)似乎是疑心病很重呢,一直都在警戒狡猾的公主──总之就像这样,应该说这个条件本来就是障眼法吧,并没有要让玩家达成的意思,真的很抱歉。』
「……竟然……是这样啊。」
『是的──啊,请你别误会,我也只是基于「勇者」的立场才会说出这些话,并不是特别恨你──』
我单方面地挂断通话,半带焦躁地喘著气。急遽增快的心跳平复不下来,我双手抱著头蹲下身体。
──瞬间被打落无底深渊。我现在的心情可谓如此。
障眼法。说是障眼法?如果相信勇者所说的,第二种胜利条件就是假象吧。指示的其中一条道路根本没有连接到终点。永远不可能集结四名叛军。
不对,不只如此。因为,这样一来,「云居春香」就完全走投无路了。
「唔……!」
承认这一点的瞬间,我的脑内深处便痛了起来。
但是,嗯,没错,确实如此。云居春香少少的HP无法一直将「定时耗损症」带在身上,出于立场的因素,得不到勇者的协助,而所谓的杀死公主,简单来说就是自杀,在通关前就会先死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唔!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简直就像是──打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要让公主获胜的打算啊……!」
面对如此绝望的状况,我口中说出的,是这种彷佛在乱发脾气的谴责。
不……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姬百合的确有说胜算只有「针孔」的大小,从斯费尔的特性来看也没有错。但是……
「我找不到啊!」
我找不到。制胜之道这种东西,除了早已被摧毁之外不作他想。
果然──公主,春风,只是为了被狩猎而准备的存在吗?这种……这种烂到透顶的答案可以当作正确解答吗?如果是的话,理由是什么?斯费尔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不知道啊……可恶!」
咚的一声殴打墙壁后,传回超乎想像的疼痛,脆弱到不行的我,脸颊再次被眼泪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