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微低喃的同时,我往下看著自己的手。
有。尽管很难说是十拿九稳,但还是有个成功机率很高的策略。考虑到斯费尔「对游戏的态度」,如果那个也有反映在ROC上的话,我甚至认为这毫无疑问是制胜之道。
只不过,万一失败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云居春香」一定会死亡,而且也无法保证我回得去原本的身体。
但尽管如此──我说啊,垂水夕凪。
连这点程度的落差都跨不过去,你往后还有办法继续在ROC战斗下去吗?
「当然不可能啊,笨蛋~」
说完,我轻声一笑,然后再次瞪著视线前方的流氓。彷佛应和一般,男人也抬起了臂膀。他嘴角微勾,露出诡谲的笑容,紧紧盯著我看,然后就这样无一丝迟疑地开枪──之前,我毅然决然地发出宣言:
「『停滞+转移』发动!」
「……啊?」
诡谲的笑容僵住了。
剎那间,我的身体突然消失,躲掉了子弹,转瞬过后又出现在男人的背后。
取得绝佳的位置。出其不意的完美转移。
──以策略而言,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转移」本来会完全随机性地让自己移动到场域上的「某处」。
这里的关键在于连携效果(Combo)。没错,举例来说,如果「停滞」的效果加在「转移」上会怎么样?是不是对自己施展的「停滞」会限制住移动范围,而转移地点变成只有「眼前」而已?
当然,这种事情单纯是我的推测,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明。
尽管如此,我之所以还是决定实行这个方法,是因为「停滞」的效果说明让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指定一名玩家降低其敏捷值──这显然是减益效果,却没有设限对象只能是其他玩家。换句话说,也可以对自己使用。
这是巧合?偶然?还是误植之类的吗?不可能,这可是斯费尔的游戏。
他们对游戏敢作敢为,不管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他们都要加强游戏的气势。
既然如此,从娱乐性的角度来思考,对自己使用了「停滞」之后,一定会产生有趣的连携效果吧?
「──啊!」
我从后方抬头看著对方高瘦的身躯,并奋力地挥起右手的短刀。这是几乎回避不了的斩击。辉映著月光的刀刃,毫不迟疑地朝男人的脖子砍下。
然而……
「痛死了啊,喂。」
低沉的嗓音令我浑身一悚。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映入视野的,是犹如「恶梦」一般──不对,应该不是犹如,而是真正的恶梦。脖子遭到凶刃攻击后倒在地上的男人,却在「不到数秒之间便站了起来」,这确实是恶梦没错。
「骗人的吧……遭到刚才那一击还死不了,你是怪物吗?」
「哈!很不凑巧,我的HP和防御的配点很高呢。不过,该痛的还是会痛嘛,血都滴答滴答流个不停呢,真可笑。」
男人打从心底感到愉快似的捧住肚子,短时间内不断露出狰狞的笑容。
接著,在笑意平复下来后,他那双鲜血濡湿的红色眼眸闪过精光,狠狠地瞪著我。
「果然啊,果然没错,确实如我所料。哈!真是吊足了我的胃口啊,这笔帐你要怎么偿还我呢?──我找你好久了,知道吗,『垂水夕凪』?」
「你…………怎么会……知道……」
我勉强挤出的嗓音明显地正在颤抖。
这家伙在说什么?不对,是「他知道些什么」?为什么看到我这副模样还知道我是垂水夕凪?话说这家伙到底是谁啊?从语气可以听出他认识我,但我对这种家伙又没什么印象──
「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我就只告诉你一次。这可是大优待喔,我现在心情很好。」
男人打断我混乱的思绪,动作夸张地猛然大张双臂。
「我的名字叫做十六夜弧月……怎么,还想不起来吗?喂喂喂,你这家伙太无情了吧。本大爷就是在四年前的游戏里被你完全打败的天才游戏玩家十六夜弧月啊!」
「────」
我只是一直盯著这个露出犬齿大声吠叫的男人──十六夜弧月。
「痛苦的记忆」彷佛呼应一般浮现上来,我在脑中勾勒著当时的一幕幕情景。
♭
四年前的冬天,有一阵子感觉气温特别低。
当时就读国中一年级的我,参加了斯费尔举办的地下游戏。
我并非被牵连才参加的。我逐一试探在网路上暗示自己有「参加权」的人们,找到一对觉得「那个东西」很可怕而想脱手的老夫妇,用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了下来。
我就是如此拚命。
我深深相信,只剩这个方法能够实现我的「愿望」。
所以,我心无杂念地投入游戏当中──似乎「只花一个星期就通关」了。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这部分的记忆很模糊。感觉整体都被朦胧的滤镜给覆盖住,无法清晰地回想起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