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嘛……对了,学姊今天也不去学校吗?」
「唔,学校喔,有办什么开心的活动吗?比如说,校舍被某种巨大生物踩烂,或是发现半数学生都是复制人之类的。」
「呃,呃~那应该有一点难耶,将来也不会有吧。」
「是喔,这样的话,我目前没有兴趣喔。」
「我就知道。」
听到雪菜感到傻眼般的声音,学姊便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学姊的价值标准只在于「有兴趣」和「没有兴趣」这两个选项而已,听说学校是属于后者。所以她之前说过不会去学校……包含大摇大摆地拿这种谬论四处横行这部分在内,说她是神秘到不行的人物(Mysterious)应该是最恰当的说法吧。
不过,正因为这样,她也是少数我能够放下戒心沟通的对象之一。
「那就再见啦,学姊。」
我一边仔细地想著这种事情,一边轻轻点头,离开了这里。
不对……正确来说,是我正要离开的时候。
「我说你啊──」
背后响起了叫唤声。明明是感觉没什么的平板声调,但这句短短的低语却格外清晰地传进我的耳中。我反射性地停下脚步。彷佛连锁效应似的,我身旁的雪菜也转过头去。
在两人的视线所向之处──正垂下头舔著棒棒糖的学姊微微动了动嘴。
「你这样真的好吗?」
从她口中吐露出的,是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抱著举白旗的心情回问道,而学姊则缓缓摇了摇帽兜下的头。
「没关系,你不懂的话就算了,这也没办法……对了,你知道这样的思考方式吗?据说,人生中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分为两类。」
「喔……我知道几种啦,像是用善恶来区分,或者是跟自己有没有深切关系之类的。」
比方说,学姊的话,就是以有没有兴趣来区分吧?
「说得没错,但我现在想说的不是这个,其实更加单纯。归根究柢,人生中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分为『能重来的事情』以及『不能重来的事情』。」
说完,学姊又重复了先前那句话──「你这样真的好吗?」
「……」
我往旁边瞥了一眼,只见雪菜一脸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而且比起讨论这种事情,她更不想迟到,所以一直在拉我的衣服。既然她看起来似乎没有头绪的话,刚才那个问题果然是冲著我来的没错。
…………不。
还是别再想下去了。这位学姊天生就很擅长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出根本不重要的事情。跟她认真的话可没完没了。
「谁知道呢?……在这方面,或许当事人才是最迷惘的吧。」
因此,我只说了这句话,然后这次就真的往学校前进了。
#
踏进教室的瞬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气氛凝滞了。
「……」
短短一瞬过后,三十几个同班同学再次愉快地闲聊了起来,教室内立刻恢复一贯的嘈杂。在他们眼中,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吧。不管是有意还无意,我都被排除在这个圈圈之外。
只不过,这种状况跟什么霸凌之类的不一样。
彻底不相信人、不交朋友、不与人结伴、怀疑并拒绝一切好意、不论谁都无法信任──我就是这副德性,如果没受到孤立还比较奇怪。
但是──无论哪个班级里,一定都会有一个看不出「这种气氛」的家伙。
「大家早安呀~!」
有人将拉门完全打开,然后举起书包,活力十足地跟大家打了招呼。至于这个人,当然就是雪菜了。她一边亲切地回应来自四处的回话和笑容,一边不知为何往已经入座的我这边跑了过来。
接著,她蹙起秀眉,用右手敲了桌子两次。
「是说,为什么阿凪你先走掉了啊?我明明就有叫你等我耶!」
「……我说啊,为什么我非得等你上完厕所不可啊?」
「啊,你那是什么口气啊!我可是每天早上都在等你耶!」
「我不就说过没拜托你等我了吗?好了啦,你快回你的座位。好不容易赶上了,小心被判定为迟到喔。」
「哼──阿凪你这个笨蛋。」
雪菜刻意压低嗓音说道,吐了吐舌头后,终于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了。在这段期间,不过短短几公尺而已,就响起总计六次跟她搭话的声音。受欢迎的程度真的很惊人。
我用眼角余光捕捉著青梅竹马的背影,心中只想一件事情。
「……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又给我做了多余的事情。」
我轻声叹了口气,想必没有人会听到。
雪菜那家伙是故意缠住我的。这一点绝不会有错,毕竟她「以前才不是这种个性」。在我变成「这样」以后,她就改变了自己。就算我再怎么张开屏障,她还是会闯进来,大声告诉我这里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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