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了眼晴。
在过了几秒后,她才露出好像想起什么的表情。
「果然是这样。你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自己妹妹的事,还是交喙或理解小妹的事,结果都没有办法做出选择。」
花鸡似乎感到很有趣地接着嘴轻笑。不过,
「不是那样的,花鸡。」
我以平静的语气反驳。
「不是没有办法做出选择,而是因为不知道啊。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会选什么。不管是对你、对交喙,还是对理解都一样。」
是的。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在一切被理解揭穿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到底是停滞还是逃避都搞不清楚了。
可是,我觉得那个什么都能看穿的说谎侦探,总有一天会把答案告诉我。
所以直到我找回自己为止,直到我找到答案为止,我决定陪在那家伙身边。
「你很相信理解小妹嘛。」
语气突然恢复平静的花鸡,露出跟交喙相似的严肃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表情跟她之前表现出的许多表情不同,看起来最有人味。
「我只是不怀疑她而已。那家伙对敌人毫不留情的作法,在我心中最为接近真实——所以,我要反过来邀请你。」
「咦——……?」
「要不要出卖《分身幻象》的情报,协助我跟理解一起打倒那家伙? 作为交换条件,我会去拜托理解,让她保证你跟交喙的生命安全。」
「…………」
半张着嘴呆住的花鸡真是值得一见。
「你现在也算是被《分身幻象》舍弃了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觉得这个交易的条件并不差?」
「…………」
在瞳孔中映照出我的脸,花鸡像石像般动也不动。
然后,过了不久突然笑了起来。
「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哈——!」
花鸡按着肚子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就好像被戳到笑穴一样,如果我不在场,她大概会笑到在地上打滚吧。
在大笑了一分钟左右,她面向我坚定地这么说。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我忍不住,那太好笑了。真的、很好笑。」
她那小小的喉头还在抽动着。
「尽管是间接的,不过你竟然能对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对一般而言欲杀之而后快的对象,认真地说出那样的话。的确『实际上做出行动的』是真正的《分身幻象》,所以只要把所有的罪状转嫁到她身上是有那个可能。不过也只是有可能。我错看你了呢。」
「很奇怪吗?」
「不,这是很妥当的交涉。是啊,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还没有办法完全相信那个叫理解的女孩。说老实话,我也很害怕那个女孩。所以——」
这么说着,花鶟把手放在胸前绑着的制服缎带中央,然后这么宣布。
「我会暂时透过交喙进行观察。看你是否真的值得信任,那个月见月家的千金小姐对你说的话会接受到什么程度。到我明白这些事为止。」
「我知道了。交涉的后续等下次再说吧。那么,再见了,花鸡。」
「呐,阿初? 最后可以让我说句话吗?」
「什么事? 差不多要五点了,如果可以让交喙早点恢复的话我会很高兴。」
「虽然这句话不应该由我来说,如果要道歉的话一开始就不该那么做——不过,我很希望能够在不一样的情形下见到你。」
花鸡微笑着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这么说。
「我身边的怪人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遇到新的。」
「真是可惜。那么,让我们改天再见吧。」
施加在她身上的魔法,那像是诅咒一样的机关被解开。
花鸡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忽然像是睡着了一样闭上眼睛,消失了。
「呼——……」
刻在身上的《圣痕(stigma)》。刻在心中的花鸡。
真是苦难重重。
能让交喙得救的方法,难道就只剩下不让她知情了吗?
不,可是——。
『我跟遥香能够互相理解的那天迟早会到来』
交喙连我已经放弃的事情,都这么说了出来。没有放弃。
那么,我就这么相信吧。
表示要把让我跟遥香言归于好作为生存目标的交喙,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找到新的生存目标。
即使现在是以谎言与欺瞒来掩饰,不过我觉得只有交喙那愿意踏出一步的决心,比什么都还要来得真实。
然后,我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