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无视于失去力气的我们,突然就把白色块状物的三分之一放入口中。
在最后一口剩下几秒就要消失之前,交喙开口了。
「到头来,姐姐——花鸡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是为了要帮助我,才想要把月见月家占据下来吗? 还是说……」
「其实你的事情根本就无所谓。」
打断交喙的喃喃自语,理解的脸上浮现出冷笑。
「实际上要是本姑娘那个时候没插嘴的话,你就会放过那家伙让她活下去吧。至少不会狠心下杀手才对。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当成用来吸引本姑娘的诱饵,还有紧急状况下的保险。这一次,你才是那家伙真正的武器。为了这个目的她才扮演你的好朋友,就连你那『帮好友复仇』的动机,都是她预先准备好的。」
「…………」
「全部都要看你是怎么想的啊,阴沉女。要是本姑娘没有把那家伙逼到走投无路,要是没有杀死她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管怎么说,报仇那种无聊的事情就别做了。虽然这次很偶然地有派上用场,不过要是你今后跑去帮助那家伙来阻挠本姑娘的话,下次一定会把你抹杀掉。」
「是、吗。」
交喙像是想躲开理解的视线,不,像是想躲开理解说的话而低下头,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裙子。
「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了,小零。下次见面是——对了,夏天预定要去月见月家的别墅,就当作是慰劳你这次的辛苦,也招待你过去好了。」
尽管理解脸上挂着可爱地笑容,不过我只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有拒绝权的话我想要拒绝。」
「怎么可能会有呢,你可是本姑娘的奴隶。」
「说的也是呢!」
不过,为了体面至少也要说是助手嘛。不,即使本质上没有不同也让人很在意。像是,会不会让别人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之类的。
「你还是要追捕我姐姐吗?」
「看情形。本姑娘在道义与义务上都不需要告诉你。不过,本姑娘的仆人会去你那边打听消息,你趁那个时候问问看如何? 特异体质的实验可以成为不错的交换条件喔。对月见月那群披着人皮的恶魔而言。」
被恶魔说是恶魔,还蛮有说服力的。
「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做出决定的。」
交喙没有受到挑衅,笔直地看着理解这么回答。
「那么再见了,小零。因为暂时要忙着进行善后工作,下次再去玩吧。这样好了,下次——就告诉你本姑娘要雇用你的真正理由吧。」
露出开朗的笑容,理解没有拿起帐单就快快离开了。
拿我当跑腿的真正理由吗。
不知道是又想要我去做什么麻烦的事情,还是像理解自己刚才说的一样,『寻求可以跟自己共享秘密的人』就是了。
确实地把食物全都吃光这点实在很了不起。
「…………」
过了一会儿,在彼此的杯子都空了之后,我跟交喙也离开咖啡厅。
虽然交喙以有拿到打工薪水的理由想要付帐,不过不能连理解的份也让她付,因此结果是由我付帐。
六月底的下午,梅雨季已经结束,充满了有着盛夏感觉的空气。应该快要可以听见蝉叫声了吧。
我想不出来要对交喙说什么,只是顺其自然地在她身边走着。
「哥哥接下来会怎么做?」
交喙忽然开口这么问。
「什么都不做。既然我有秘密落在理解的手里,就无法违逆她。我也不想自己去找『犯人』。所以,所以我还是打算维持现状——不过交喙你呢? 你还是打算要去追捕花鸡……追捕《分身幻象》吗?」
「…………。我不知道。」
我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很残酷。交喙曾经说过,如果是为了帮好友报仇,就算是牺牲生命也可以。可是让她这么做的前提,因为这次的事件而破灭了。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真正的花鷜,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真正的佐仓泉呢。真相的境界线,已在两年的光阴中淡去,即使是在交喙的心中,也时时刻刻在风化着。
「我以为自己是正确的——以为可以藉由抓住花鹦来弥补自己的罪行,一直都在是这么认为。可是,因为这次的事件,我变得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边的人了。」
交喙看着干涸的路面,这么喃喃自语。
「我没有资格跟其他人成为朋友。」
「交喙,你还记得吗? 我在那个房间跟你说过的话。」
「…………」
「我说,希望你能成为遥香的朋友。我还没有听到你的答案。」
「那种事,我做不到。」
注视着我的脸一段时间后,交喙低下头。
「哥哥跟遥香的感情会变差,我也必须负起责任,所以我不能——」
「交喙。我从父亲死掉的那一天开始,就希望自己成为『遥香的仇人』。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后悔。我是在知道所有的事情后,还决定要这么做的。不过,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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