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口水之后,慢慢地想要站起来的交喙,一个踉跄又跌坐回沙发上。
「交喙?」
「是。」
「要是你认为自己造成我很多困扰,可不可以接受我唯一一个请求?」
「请问是什么呢?」
「如果能从这里平安回去,能不能请你跟我的妹妹……跟遥香作朋友?」
「……咦?」
「那家伙,在跟我发生那件事之后,朋友就变少了。啊,要好的朋友是有好几个,不过没有真的算得上是亲密的朋友。因为我的关系,害她总是跟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
「虽然不该由我来说这句话,不过我觉得交喙你跟遥香是同一类的人。先不要管你姐姐还有我父亲的事情。用钱来解决事情是不好的,所以要是你愿意这么做,我会很高兴的。」
「…………。哥哥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
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说出这句话的交喙,似乎有点悲伤的垂下眼睛。
「为什么,能够对仇人的妹妹,说出这样的话呢?」
「大概是因为,你看起来让我放心不下吧。」
这不是在开玩笑,有一半是真心话。
「…………」
交喙再次站起来,在朝我踏出一步的同时,摇晃着——。
「啊——……」
倒了下来,脸埋进我的胸前。
虽然只是往前倒下来,不过跟想要过去扶住她的我重叠在一起,才会变成那样。
交喙那令人非常不放心的体重,与灼热的气息压在胸口,感觉有点痒。
「请到此为止。」
交喙就这样靠在我的身上,以好像随时会消失的柔弱声音这么说。
即使如此,交喙还是不肯示弱。
「如果被人温柔对待,我觉得自己会没办法坚持下去。在真正的意义上,花鸡还没有受到制裁。」
「交喙……」 ﹒
「稻村先生,下去很久了。差不多该去看看状况,比较好吧。」
交喙装作若无其事想把对话结束掉,那与其说是带有拒绝的意思,倒不如说看起来像是在拼命地压抑住什么一样。
「而且,从刚才开始一直觉得头很重……。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非常的,想睡。」
「我知道了。交喙你在这里休息吧。」
「好的。」
交喙直接趴在了沙发上。似乎就这样陷入浅浅的睡梦中。
这也难怪。
不但处于这种极限状态,引发好几次副作用很大的对人过敏症,最后还吐露出自己的罪行,在精神上不会感到负担才有问题。
要说到不会感到负担的家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理解。她这个月见月家侦探的行动,要说意外的话是很意外。明明事件已经呈现出几乎解决的状况,却完全没有要动起来的迹象。交喙的能力就是这么厉害,事情或许是这样没错,不过同时,在我脑中的某处,出现了一抹的不安。
交喙的特异体质的确很厉害,不过有种漏掉了什么的感觉。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真的没有问题吗。
星雾花鸡。那是降临在我家灾厄的源头,也是把各种不幸带给今天聚集在这里所有人的存在。变装成他人不管几次都会复活的,《分身幻象》。
不,还是别去想了。
现在只要,把目的完成就可以了。
我这么想着,为了找稻村先生而走到楼下的『准备室』。
「咦……?」
可是,没有看到人。虽然『准备室』因为有厕所跟浴室而有隔间,但即使如此这个房间里也感觉不出有其他人在。而且,实际去找也没找到。如果不把『隐藏通道』这种东西的存在放入选项的话,一定是在朝旁边延伸的『脱逃路线』,或者是在更下层的『控制室』吧。
虽然简单的二选一,不过要是猜错了的话,不是会让稻村先生有机会到楼上去吗? 虽然我不认为稻村先生是犯人,可是在猜错这个二选一选择题的场合,楼上就只剩下睡着的交喙一个人。
有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什么事吗?」
「呜哇啊——!?」
我之所以会发出这么丢脸的尖叫声,是因为有人突然从背后叫住我。绝对不是因为我感到害怕——绝对不是。
虽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不过我还是确认了一下,果然是交喙。
「呃,交喙!? 你已经没事了吗?」
从刚才睡眼惺忪地倒在沙发上算起,才只经过几分钟。虽然她原本就是个生命活动稀薄的女孩,不过有种奇妙的感觉。
「是的。话说回来,稻村先生是在『脱逃路线』或『控制室』吗?」
「我想应该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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