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告诉你,关于姐姐,花鸡的事情。」
说出这句话后,交喙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过去。
在交喙的父母因为火灾去世后,她的亲姐姐花鸡从领养她们姐妹的养父母身边消失似乎是三年前的事情,然后——
「我认识佐仓泉,是两年前的事。」
话题是从我在交喙房间看到那条制服缎带的持有人,同时也曾经是她好朋友的那个女孩的事情开始。
在国中的时候,不,要说起来的话就连小学的时候,交喙好像都因为与生俱来的对人过敏症,交不到什么朋友的样子。
在这种时候,愿意亲切地对待她的,是隔壁班一位名叫佐仓泉的少女。她因为天性跟什么人都处得来,所以才成为交喙的朋友。
「因为这个体质的关系,只要被别人碰到就会马上觉得很不舒服,在全身浮现的圣痕要是被发现,常常会被误以为是虐待或霸凌,因此我自己也养成了避免跟他人接触的习惯。」
与他人保持的物理距离,大多也会自然反应在精神上的距离。远距离恋爱较为不利这种说法从以前就常常听到。反过来说,即使不是很在意的人,只要每天见面就会产生亲近感,而比较容易变成较融洽的关系也是事实。
没有办法与人对等交往的障碍,到底对交喙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在很久以前……。我想应该是小学的时候,姐姐有陪我去过医院,也去看过心理学的医生,不过就结果来说,并没有找出原因。
好像也有可能是在我还小的时候,父母因家里失火而死亡所造成的打击。不过,在我懂事的时候,那件事情还有父母的长相,我都完全不记得。」
可是,那样的她还是交到了个性爽朗的朋友。虽然只有短短两三个月,不过从一些琐事到不能跟外人说的事情都能倾诉,没错,两人的关系好到交喙不但说出自己的特异体质《圣痕》,就连那能力都告诉了她。
可是,同时从那个时候开始,离开了养父母的家——跟以前完全不同变得很成熟的花鸡开始偶尔会出现在她面前。原本就比交喙大四岁的花鸡,即使偶尔只会出现在交喙的面前,也没有特别提到离开家的理由,交喙也没有提及这件事。
交喙虽然觉得性格漂泊的花鸡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却没有抱持不好的情感。也有一种妹妹对姐姐抱持的信赖。然后某一天,在随意闲聊的时候,忽然话题转到自己的朋友佐仓泉身上。
人这种生物,只要提到自己得意的部分,就会变得比平常还要多话。交喙把第一次交到的好朋友的事情,知无不言地全都说了出来。
「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藉由挪用与散布偷来的情报让公司自我毁坏。佐仓泉的父亲有了外遇,再加上出现外遇对象把公司情报泄漏出去的谣言。接下来直到佐仓泉身边的世界崩溃为止,整个过程就像因小小的裂痕导致整体碎裂开来一样,是不论谁都能够想像得到的既定事实。
「我是在之后才听花鸡自己说的,她似乎接下了要击垮那间公司的任务。也就是说,她扮演的是那个外遇对象。当然,把佐仓泉的父亲是那间公司的重要干部这件事,还有其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的人,都是我。」
愤怒的佐仓泉痛恨造成这个事件的交喙,于是在暴风雨的夜晚找她出来,打算要杀死她。不过,在她的手接触到交喙脖子的时候,交喙因为对人过敏症晕了过去,之后,不知为何交喙被放置在一旁,相对的在第二天发现了佐仓泉的尸体。
虽然交喙有好一阵子脑中一片空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没过多久,交喙家就得到一大笔金钱。
后来出现的花鸡,对给予情报而帮助自己赚了一笔大钱的交喙表示感谢,还把佐仓泉的缎带当成礼物送给她。
然后,交喙憎恨那残酷的姐姐,为了要找出其真实身分,将事情真相问出来——然后杀死她而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到这里,关于交喙的事情就全部结束了。
「我想,汇入我与父母帐户里的钱,大概是姐姐准备的善后费吧。」
维持深陷在沙发中的姿势,交喙凝视着空中。
「她说因为是利用我赚来的钱,所以,才把那些钱的一部份分给我,可是我无法接受。我也无法喜欢养父母因为得到巨款,所以毫不存疑感到高兴的态度——」
「所以,你才一个人住在那样的公寓吗?」
为了要自己一个人阻止花鸡,为了不屈服于她,而离开家门。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面对我的疑问,感觉交喙似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尽管表情没有变化,不过从她的语气,感觉好像混杂着些许自嘲的意味。
「我只是无法忍受而已。把好朋友杀死的花鸡施舍恩惠给自己。还有,失去了初次得到的朋友,已经没有办法再跟任何人交往的自己。」
「……交喙。」
「我只是在假装跟孤独战斗,藉此逃避而已。想要用钱来断绝关系,也是为了不让人被花鸡卷入——这只是场面话,其实我只是害怕而已。姐姐是间谍这件事,因为我的关系害好友被杀死的事,还有什么事都做不到的我,我一直,都很害怕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我见到交喙的那天,她为了要封口而打算交给我的五百斗硬币。
为什么明明没有钱,却能毫不在乎地想要用钱来解决事情的理由,事到如今我感觉自己终于能够理解真正的意义。
「可是,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只要抓住花鸡,之后就只剩下由我来做个了结而已。一直到现在,害哥哥被关进这种诡异的地方,让哥哥受到很多困扰,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