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啊。」
说完之后,玲没有把答案告诉我,兀自喝了一口茶。接着,她这么说:
「……我觉得,小狗狗和桐崎同学,还是两个人待在一起比较好。」
「是这样子吗?」
我暧昧地回完话后,抬头仰望天空。
「加油喔……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会不知道该怎么跟小狗狗相处。」
玲小声的低语到了最后渐弱、消失,没能留在我的耳朵里。
我没说我回家了,就打开玄关的门。
我把钥匙丢到鞋柜上、粗鲁地脱下鞋子后,就直直走向厨房。
主人不在的家理所当然是一片寂静。冰箱运转、换气扇转动的声音……有时听起来就像是扰乱这片平静的声音。还有从水龙头里滴出来的水滴打到水槽上。
我丢下书包,坐到椅子上,把手绕到头后面,灯也没开就一直这么坐着。在这微暗的房里,夕阳的光辉还是从被窗帘盖住的窗子里微微射了进来。像这样半句话也不说地坐着,让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
「……一个人,啊。」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的姊姊在明答市警局——明答署工作,难得会按时回家,所以我早就习惯一个人吃晚饭、一个人度过晚上的时间。
不,不只是这样。大概是从我跟姊姊逃离那个该死老爸、开始两人的生活时,我就没有可以称做是朋友的人了。
虽然进了高中之后,我常常被玲缠住,不过她也不是一直待在我身边。基本上我是个孤独的人,当我回顾我这个人的存在时,就会觉得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在教室的时候是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当然也是一个人。
「这是为什么啊……」
我明明就以为这只是恢复原状而已啊。
在我散步回家的时候,身旁那个会一直找我说话的女人不在了。不过就只是这样而已。我不是觉得很烦吗?那是当然的,这样多少变得轻松一点了啊。
「…………」
我拿起电视的遥控器。并没有要看那种愚蠢节目的意思,只是想让噪音进入我的耳朵里而已。我只是有这样的想法。
我打开电视,画面上开始出现影像,现在在播晚间新闻。
『——接连发生的女高中生连续殴杀事件出现了新的牺牲者。居住在明答市××区的有马久美小姐,十七岁。社团练习结束之后,她在回家的路上遭到攻击。加上有马小姐后,此事件的被害者数攀升至五人,质疑警方搜查的意见也随之出现。』
这社会还是一样乱七八糟的样子。然而就算事件现场离我家明明没多远,对我而言,这不过是别人家的事。这些情报无法让我心中涌起任何感慨,它只是一则我听到过的情报。
『接下来,为您报导下一则。以○○市××区为中心所发生的过路人杀伤事件的犯人遭到逮捕。犯人的名字是田边崇,二十一岁,无职。嫌犯田边从数个月之前便在自宅附近以刀子任意刺杀路人——』
我没有意思要听的电视声就这么播放了数分钟,而连内容都没在听的我只是漠然地望着天花板。
『……嫌犯田边在大学中辍后没有找工作,而是靠父母的资助在生活,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老师,您怎么看呢?』
『这个嘛……我们此时必须思考的,并不是他为什么犯罪,而是他为什么不得不犯罪。』
『原来如此。』
『我想他应该是典型的沟通不全吧……他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人相处,分不清楚做什么事会被别人喜欢、做什么事会被别人讨厌。就某种层面而言,他很有可能是一个无法适应这个社会的人。说到犯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话,那是因为现今社会的构造——』
我转过视线,一个陌生的大叔正在电视上用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做解释。
『——也就是说,责任并不只出在他身上,我认为我们应该对创造出他这种人的社会构造提出问题才是。』
『老师,具体来说,您认为应该怎么做?』
『他犯了罪,所以理所当然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并偿还他的罪过。然而,我们也必须从让他回归社会而在许多方面所做的尝试中,尽最大努力去寻找不再让他这种人出现的机会。我们不只该惩罚他的罪过,更应该为将来着想,不让同样的事态再次发生。』
『原来如此……』
看到主播很佩服地点了点头,那个大叔一副很满足地说道:
『我们在制裁他的同时,更应该拯救他才是——』
我下意识地抓起书包,把它朝荧幕丢了过去。沉钝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不是被扣坏打中了,电视的电源被关上。大叔的特写突然暗掉了。
「……说得一副好像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用听起来很舒服的话不痛不痒地敷衍过去,然后把责任全部丢给别人。你自己明明就没有要和那个『问题』扯上关系的意思,你明明就不知道扯上关系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被卷入其中的人心中抱持着什么样的黑暗。
「……啐!」
发现因为这种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感情而热血起来,我叹了一口气。我是怎么了?我望向时钟,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姊姊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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