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崎手上那把刀的刀刃在和【三月兔】的刀相接之时,从根部折断了。我想起桐崎说她的刀已经很旧了。接连几次的强烈冲击已经让那把刀濒临忍耐的极限。让人绝望的时机。桐崎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三月兔】像是确信了自己的胜利似地露出笑容,瞄准桐崎胸口的刀尖笔直地朝她逼近。
「…………!」
我叫了桐崎的名字,但被刀子贯穿的喉咙已经失去正常的机能。桐崎她看着我笑了。就像是已经放弃了什么似的。不要这样,我在心中叫道,曾经目睹的好几幕光景划过我的脑海,倒卧在地上的玲,那时的无力感,焦躁感贯穿我的体内。我什么都做不到,该死……!
——不要让……
玲这么说……
——不要让桐崎同学孤单一人喔。
「…………!」
就在那一瞬间,我体内的某个东西爆裂,让我冲了出去。我知道我一定赶不上。可是我还是没办法不这么做。我非常相信,桐崎一定能重新来过。就算她是最糟糕、最凶恶的连续杀人犯,但只要有我在,这家伙永远都能重新来过。对这家伙而言,我原本觉得毫无用处的能力是她胜过一切的救赎,所以我不能丢下她,我绝不能丢下她。
我绝对不会放她孤单一人!
「……啊……嘎……!」
我用混浊的声音发出不成声的语句,把手朝桐崎伸去。可是,我什么都抓不到。【三月兔】的凶刀朝桐崎逼近。接着——
桐崎扬起裙摆。
薄薄的布料在空中飞舞。
出现在裙下的小熊内裤。
接着桐崎她——拔出装在大腿皮套上的『另一把刀』。
「什!?」
惊愕的【三月兔】瞪大双眼。桐崎的手把飞向自己的刀打飞。不,不只是这样。【三月兔】那把在空中回旋飞舞的刀还『在他的手上』。也就是说——桐崎她把武器连着【三月兔】的手腕都给砍下来了。就在她往前一踏的瞬间,桐崎以往上刺的刀尖——
笔直地刺进【三月兔】的胸口。
「怎——」
桐崎拔刀后,赤红的鲜血喷出。
【三月兔】发出颤抖的声音。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之后——
「怎么……可能……」
他脚步摇晃地往后倒下。
「……唔。」
看着自己武器的桐崎转看向我。然后她微微一笑。
「兰德尔刀果然不同凡响啊,狗斗。」
当场无力的我跌坐在地。唔,你摆那什么让人误解的笑容啊……那个笑容的意思是「我还有方法」吗?
「怎么了,狗斗。」
我无言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可是刚刚还真是危险啊。如果没有你帮我出钱买的兰德尔刀,我早就死了吧。这都是多亏了狗斗。」
……那还真谢谢你啊。
「接着呢……」
桐崎穿过我的身边,走到倒在地上的【三月兔】身边。
「我避开了要害。他应该还活着。」
闭着双眼的【三月兔】缓缓张开他的眼。
「……为什么?」
他低语般地说道。
「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不要搞错了。我是要告诉你,别天真地以为死就能让你从一切中解放。」
桐崎掀起裙子、把刀子收好后,继续说下去。
「活着赎罪——这就是你,还有我所背负的惩罚。」
「……」
桐崎捡起她那把被折断的刀,让它在手上转了一圈。她握住刀柄后,就把它丢到脚边。
她抬起脚,用力地把曾经是自己武器的那把刀踩烂。
「你搞错了。对我而言,杀伤行为只是用来满足我欲求的手段,没有其他任何意义。我想要的东西、我想得到的东西另有他物。」
「……是什么?」
桐崎清楚明白地说。
「是羁绊,【三月兔】。」
桐崎蹲下身,和【三月兔】四目相交。
「……不管我怎么用刀子刺杀别人,我的心都没办法得到满足。我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不管我和多少人接触,我都不会被任何人所爱,我也没办法去爱任何人。但我还是这么希望。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好,希望他能把我当成我来看。」
接着,桐崎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静静地说道:
「你懂吗?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类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后,当场躺下仰望天空……好愚蠢,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这家伙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嘛,我做了丢脸的事。
我全身上下都痛得不得了,这都是桐崎的错,如果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