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糟透了。我知道我很糟,但却从未想过我糟到这种地步。
「……」
我慢慢拉开玲的手,把它放回床上。我抬头仰望天花板,吸了一口房里的空气后,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好。」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低声这么说。
「谢谢你——玲。」
我握住门把。
「——走吧。」
我静静地开门。
然后,开始朝我该做的事前进。
大雨打在我身上,让我瞬间全身湿透,雨伞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既然她说了要负责任,那她就应该会回到事发现场吧。这个毫无根据的想法让我来到车站。
我跑着穿过人潮,搜寻桐崎的身影。
雨让视线一片模糊。进水的球鞋发出啾啾啾的声音。
我撞到了好几个人。但就算他们用不悦的眼光看我,我还是持续叫着那家伙的名字。
我会不会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这个想法突然划过脑海。如果是那家伙,如果是桐崎恭子的话,她会不会用我根本想不到的手段去找犯人。我不觉得那家伙会用这么没有根据、这么原始的方法来找犯人。
可是除了这个方法之外,找不到其他方法的我只能一直叫着桐崎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的喉咙痛了起来,脚也开始痛了。濡湿的衣服让我很难动作,喘着大气的我把手撑在弯曲的膝盖上。
「该死……找不到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那家伙不可能会在这里。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做才好?那家伙会怎么做?如果是那家伙的话,那家伙的话——
「仔细想想,我根本不知道任何有关那家伙的事……」
不,应该说是我根本不想去了解才正确吧,因为没有那个必要。那家伙说她需要我,然而那是为了利用我。利用不需要相互理解,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只不过,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我脑内的某处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那家伙不可能在杀了人后,还能平心静气地过着普通生活。
那家伙骄傲的态度、傲慢的语气,一切的一切都是证明她没有真心和别人接触过的证据。
那家伙一直想从折磨自己的咒缚中被解放出来。
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散步时,那家伙所露出的表情才是她真正的表情。
我应该早就知道。
那家伙在我身上追求什么。
可是我却把自己激动的情绪发泄在那家伙身上。
我想要找到一个人顶罪,我想要找到一个东西顶罪。
我把一切都推到那家伙身上。
混乱的脑袋把我带领到最简单、最容易解决的答案。
即便那是最糟糕、最恶劣的答案也罢。
我都知道,我知道这么说最能伤害那家伙,可是我……可是我却只考虑到自己——该死。
「桐崎……」
我以微弱的声音呼喊着那家伙的名字,我的声音随即消失在大雨的杂音中。
然而——
「怎么了,狗斗?」
我回过头。
桐崎恭子就站在眼前。
「……桐崎。」
「你在找什么吗?」
没有撑伞、全身濡湿的桐崎对着我「嗯?」地歪过头。
「你才是……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
桐崎耸了耸肩。
「我在找犯人。」
「……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吗?」
「犯人既然以和我有关系的人为目标,那他就必须留在这城市里。如此一来,他就必须订旅馆。所以我一间间拜访这附近的商务旅馆。我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人订了长期的、至少一个月以上的契约。」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方法没什么效率吧。现在这个社会这么重视个人情报保密,而且他也有可能是从家里到这里来杀人啊。
「你说的确实没错,可是比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我有一个比这些方法更好的手段。」
「什么?」
「这大概可以一次就把那家伙揪出来,可能性很高。」
「真的吗?」
「啊啊,可是这个方法需要你和我同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