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着基督所受的钉刑。这显示出神的犯行是一种制裁,证明了神能看穿谁才是污秽的人类。』的这个家伙还真可怜啊。
桐崎把卷动轴继续往下拉,【三月兔】在下面还有回复文章,大概是文章字数超过限制了吧,这篇回复是刚刚那篇文章的续集。
我看了看,发现这次【三月兔】写的是他对【午夜十二点的杀人魔】的不满。首先是杀人的方法太粗糙、处理尸体的方法太草率、使用特定种类的武器等等,他列出了许多东西,最后用一句『那我一定能做得比【午夜十二点的杀人魔】更好』之类的话作结。在那之前,有很多回复都是在称赞【午夜十二点的杀人魔】的犯行,桐崎在里面拥有相当高的人气。不知道桐崎是否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她看着我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把只有自己知道的情报丢出来,强调自己是最了解那个人的人,当大家开始注意、开始称赞之后,他就突然转成否定派,这是典型的自我表现欲很强的批评家。不只是【三月兔】,网路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
「真是任性的家伙啊,你不用认真看待这个人说的话吧。」
「唔,我原本就不是为了别人的评价才做这种事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在意这个人所说的,可是啊……」
桐崎秀出下一页,又是三月兔的名字,上面这么写着:
『神,【午夜十二点的杀人魔】最近的犯行太过粗糙。一开始的华丽与哲学性都消失无踪了。』
根本是你自己在犯行里追求艺术性和哲学性的吧。我一边这么想,一边看下去。三月兔这么说道:
『或许神已经死了。这的确让人感到遗憾,但覆水难收,我也无可奈何。然而,我不能让神的丰功伟业就此终结,必须有人继承他的伟业。』
什么……?真是不适当的一句话啊。
网站上似乎也有人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下面回复的文章里也有很多人想追寻【三月兔】话中的真意。因回复而变得篇幅异常长的文章下面,这家伙又再次出现了……
『大家在意我说的话是理所当然的事,一切从现在才要开始,你们就好好期待吧。就这样。』
虽然这跟我无关,不过这个人的语气还真狂妄啊,网路不是比现实世界还讲究礼节吗?
「这家伙大概以为高傲就是自己崇高地位的证据吧。你别在意,我看了这篇文章之后,寄了封信给他,因为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然而他没有回信。」
「你很敏锐嘛。」
「你在屋顶上说的『有点不对劲的事』指的就是这个吧。我的脑袋也是会思考的,我大概明白事情的发展了。你没收到回信,而这篇文章再也没有人回复,束手无策的你只好放弃,只不过——」
「没错。」
桐崎打断我的话,点了点头。
「之后,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一些跟我无关的『十字伤的撕裂魔人』的报导。」
「……现在有被报出来的事件里,有多少是你干的?」
「三分之一——不,大概更少吧,我是没办法去到秋田或九州那边的。」
「意思就是说,在那里发生的事件有可能是三月兔——」
「——代替我犯下的。就是这样。」
桐崎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是这家伙干的,所以我之前都没有跟你说。因为他最近几乎毫无动静。问题是,他又开始了。」
「……原来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怎么做?」
桐崎一脸诧异。我指着荧幕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这种疯子之所以会出现,都是因为你放任他这么做吧。你打算怎么负责啊?」
「就算你这么说啊……」
桐崎把一只手撑在桌上顶着脸颊,轻轻挥了挥空下的那只手。
「就算我要制裁他,我连他的名字、住处、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做?又要我做什么?」
唔,你说的的确没错……
「这个人在做的事很危险,他的思考也明显地很异常,可是你却什么都做不到吗?」
「这就是网路特有进退两难的处境吧。」
「意思是只能放任他随心所欲吗……」
「就结论而言是这样没错……可是现在有人因他而死,我也不能只在一旁看着这个人模仿我犯罪。」
「可是,你也什么都没办法做吗?」
「是这样没错。我是想在这个网站上收集情报和目击者的证言,然后再来拟定对策……但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有没有效果。」
桐崎不满地嘟起嘴。她大概没办法接受自己没能掌握任何有关这个模仿自己的模仿犯的线索吧。就算桐崎是个连续杀人魔,她也不过只是个女高中生而已。她没有警方的搜查权,也没有独自的线报来源。
「……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桐崎细长的双眼看向我这边。
「难得听到你说这种话啊,你这个利己主义至上的男人。」
「你以为我是谁啊,我也有等同于一般人该有的正义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