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想想,我们还真是好脾气呢。」
你说是吧?茶勺怪朝砚台精咬耳朵,但砚台精一声不吭。茶勺怪见砚台精自从离开百目鬼的宅邸后,一句话也没说,颇为在意,不时会向他搭话,但砚台精始终沉默以对。
「……」
在意砚台精的人,不光只有茶勺怪,倒不如说,最在乎的人其实是喜藏,然而,尽管他很想问一句「在百目鬼呈现的幻影中出现的砚台精,真的是他本人吗?」却开不了口。虽说付丧神都是妖怪,但他们一共有九个,而且就在旁边,在这种情况下开口,委实尴尬。喜藏自己也觉得,这种时候害臊,简直就像小姑娘似的,真不像话,而就在他暗自苦恼时,已来到自己家门前。
就在他准备从后门进入时,小春突然全身紧绷,开口道:
「……庭院里有人。」
(难道是……)
喜藏放下小春,将包袱交给仍未清醒的小春保管,蹑脚打开后门,悄悄走进庭院里。接着将立在门边的扫帚握在右手中做好准备,一步步往屋子靠近。这时,他看到屋檐下有个人影。正好位于暗影下,看不清对方长相,但看得出是名男子。喜藏转头望向小春,他双手捧着包袱,面露微笑。喜藏见小春这样的表情,心中感到纳闷,但他还是提高警觉,以持刀的架式紧握扫帚,一个箭步向前,举起手中扫帚,朝蹲踞在屋檐下的人影劈落。
飕~
「……咦?哇~」
喜藏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住手中的扫帚。动作之巧妙,连他自己也佩服不已,他身后的小春发出「噢—」的一声赞叹,接着响起一阵没什么诚意的掌声。喜藏仍旧摆着防备架式,接着他收起扫帚,以不客气的口吻喊了一声「站起来」。
「唔……啊?喜藏?小春!你们平安回来啦!有没有受伤?」
彦次松开抱头的双手,站起身敞开双臂,但等了良久,喜藏和小春都没投入他怀抱,他只好扫兴地放下双臂。喜藏斜眼望着彦次朝他走近,低声说道:
「你在那里做什么?」
这样是非法入侵耶?彦次没回答,小春倒是先抢着说道。
「哼,你终于沦落为小偷了。」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指的就是这个。山中无老虎,你这个猴子就作乱啦!」
听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彦次笑容就此僵在脸上。
「至少可以确认你们的嘴巴没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啦?」小春边解开包袱边问道。
「不,我不是在喜藏家过夜吗?醒来之后,你们两个都不知去向,所以我向店里的妖怪们打听。结果得知,你们原来是去闯那家伙的巢穴了。」
真是太见外了——彦次盘起双臂低语道。
「归咎起来,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应该带我一起去才对……」
明明没半点骨气,却又讲得气概十足,喜藏毫不客气地训了彦次一顿。
「不知道是谁睡得跟死猪似的。况且,就算你醒着,也不能带你去。明知你只会绊手绊脚,为什么一定得带你去?」
「可是,如果可以拿我当诱饵的话,我或许能派上用场吧?」
下次我会这么做的——喜藏颔首应道,彦次闻言,垂成八字眉,原地蹲了下来。
「怎样都好,见你们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看来,彦次整晚都在喜藏家的庭院里等他们两人回来。虽然他擅自披上喜藏的棉袄,但鼻子和手指仍冻得泛红。之所以抱头蹲在地上,可能是因为住在家里的妖怪们整晚都在嘲弄生性胆小的彦次吧。喜藏突然想起刚才小春那别有意图的笑脸,转头瞪着他。
「我只说『庭院里有人』。可没说是百目鬼他们哦。」
面对眼前那面露奸笑,一肚子坏水的小鬼,喜藏怒火窜升,像在泄愤似地,转头面向彦次,单边脸颊歪斜,露出嘲讽般的表情。
「颜料全烧光了。再也不能使用,真是遗憾啊。」
彦次只有短暂的瞬间,目光游移。他旋即抬起头,以松了口气的表情答谢道:
「你这么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么一来,我就能下定决心了。」
彦次那没半点逞强,像是真心这么认为的率直表情,喜藏看了,不知为何益发感到怒火中烧。
「……既然知道我们没事了,就快点滚回去吧。」
语毕,喜藏朝彦次踢了一脚,想赶他出门。
「喂,你这是干嘛。竟然把替你担心,一直期盼你回来的挚友赶出家门,你是恶鬼吗?」
我才是恶鬼——小春在一旁插科打谭,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完全听不见。明明都这把年纪了,还跟小鬼头一样啊?小春对搁置在庭院里的众付丧神说道。
「本以为店主是个很沉稳的男人,我真是错看他了……」
锅怪以诧异的语气说道,发梳姬则是毫不在乎地说——这样也不错啊。
「虽然表情严肃,但也有淘气的一面。这样的落差才可爱啊。」
「……淘气?你说那样叫淘气?」
小太鼓太郎似乎打从心底觉得不可思议,指着一把揪住全身冰冷的彦次,将雪块往他衣服里塞的喜藏。如果对象是两个孩子,还能一笑置之,但眼前是一个已过弱冠之年,表情严峻的男子,以及一个脸色苍白的俊男。这呈现出一幅古怪的画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