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特征的男子便会从背后架住对方手臂,给对方脖子一记手刀。此乃「击昏」让人安静的大绝招。
小春漫不经心地看着,尽管三人全力治疗,但伤患还是几乎全部丧命。十几人当中,只剩两人还活着。三人交谈片刻后,矮个子和长着一对细眼的男子走出洞外,只有那名没什么特征的男子留下。接着男子让死者阖上眼,搓着他缠绕在手腕上的佛珠,诵念经文。对每个人都诵过经之后,他朝存活下来的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出洞外,小春也随后走出。
男子与小春步出洞外时,那名矮胖的男子和狐眼男正好扶着一名刚遭砍伤的男子走来。感觉交战的地点离刚才更近了,所以战争似乎仍在持续中。扶着伤患的两人走进洞中后,男子也跟着折返。正当小春也跟着转身时,背后突然站了个人。朝小春面前延伸的人影,不知为何突然举起长刀,但幻影中的人应该看不到小春才对。就算看得到,也无法碰触。所以小春见他一刀砍下,却不避让。刚才避开飞箭,令他感到难堪,所以此时他为了面子而刻意摆架子。
唰——皮肤撕裂的可怕声音,小春差点昏厥。他望向一旁,被长刀砍中的脖子,正鲜血飞散。虽没砍中颈动脉,但脖子确实被划中了。望着滴落的鲜红血滴,小春冷静地暗忖「好险」。
(可是,这不是在幻影中吗?怎么会这么痛……)
之后,小春突然失去了意识。
(唔……)
呻吟着醒来的小春,环视周遭,感觉很不可思议。虽然一时间忘了发生何事,但身体似乎还记得。他无意识地摸向脖子。脖子处缠着像绷带般的布。
(对了,我被人砍中脖子了吗?)
不久前的光景鲜明地浮现脑海后,痛楚突然复苏。我置身在幻影中,所以疼痛应该也是心理作用吧?小春勉强坐起身,用力往脖子一拍,但就像又被砍了一刀似的,一阵强烈的痛楚袭来。小春痛得弓起身子,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喝斥道「你还不能起来!」小春还没答话,背后那名男子又接着以略显严峻的口吻说道: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小孩子在这种地方游荡,未免也玩过头了吧!」
小春强忍着痛楚转头一看,瞪视那名曾经见过的男子,同时做好防备。
「……是谁让我在这里游荡的啊。」
「听你的口吻,好像是我害你的一样……我曾经见过你吗?」
男子频频眨眼,一副摸不着头绪的神情。
(这家伙是以前的百目鬼,出现在幻影中,难道他没有现在的记忆?)
小春无法判断。正当他感到迷惘时,男子已逐渐走近,朝他身旁蹲下。小春不断的握拳、张手,好让自己可以随时伸出利爪,男子却用力按住小春肩头,要他坐下。
「喂,别乱来!这样又会出血的。」
小春望向自己脖子,确实如男子所言,渗出鲜血。男子伸手想碰触他的脖子,但是被小春挥开,男子也不生气,只投以开朗的笑容。
「嗯,这么有活力,应该是没问题。看你流那么多血,本来想说又得替你诵经超渡了,这下省了我不少力气。」
男子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揉好的草药,解下小春缠在脖子上的布,抹在他伤口上。小春感觉到火辣发麻的痛楚:心想「该不会是毒草吧?」慌了起来,但脖子习惯后,感觉疼痛逐渐消退,所以他也就没多说什么。男子小心翼翼地替小春的脖子抹好草药后,又重新把布缠好。
「你是什么人?」
面对小春唐突的询问,男子神色自若地应道:
「我叫多闻。是这场战役中雇用的医僧。」
他的名字和外貌一样,都与现在一样。
「……刚才你在诵经对吧。」
「咦?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你背后。」
多闻露出略微吃惊的表情,但他对此似乎不是很在意。
「这样啊,我没注意到。可能因为有十二个人得超渡,注意力全放在那上面了。」
真是好危险——他搔着头说道,面露苦笑。
「医僧不是只负责医治伤患吗?」
「治疗战场上的伤患,是我们做的生意,但不管再怎么医治,有些人还是救不活。像这种时候,让他们安心地走,也是生意中的一环。再来就是把遗物转交给死者家属了。」
「和敌我双方无关吗?」
小春想起洞穴里的人们别的臂章可分成两种,如此问道。
「嗯,我们是受雇于双方的首领。两边都会医治。因为人们只要受伤,就没办法打仗,要是死了,也就不会有敌我之分了。」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小春一脸不悦地低语道,多闻则是回以嘲讽。
「这是做生意。既然收了钱,就得这么做。」
「你讨厌这样吗?」
「这个嘛,如果说有趣,是还满有趣的,不过……得是更大的战役才行。像这次的战役就很不起眼,无聊透顶。」
「不是死了很多人吗?」
「这是战争。而且死的都是和我无关的人,所以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样啊——小春微微侧头。如果每天看这么多人丧命,或许真不觉得怎样。话说回来,战场本身原本就是异于常态的奇异空间。想让自己精神正常,别拥有太多情感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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