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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有段距离,而且他又是侧脸,看不清楚。已经转身的深雪似乎没察觉,就此离去再没回头。喜藏站在原地不动,目送深雪远去。
小春朝喜藏观察了好一会儿,但刚才他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幻影,此时他脸上不显一丝情感。他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但小春感觉得到隐藏其中的情感。
(这家伙为什么会这样……)
在心中的焦急驱使下,小春待深雪远去后,走下土间,一把握住立在大门边的掸子握柄,大喊一声「天诛」,一击打向喜藏侧腹。
「你干什么!」
谁叫你在外面偷听,不像话——小春以猜疑的眼神瞪视着喜藏。
「我才没偷听呢。」
喜藏的说词如下——他回来时,本想走进店内,但发现小春与深雪一脸认真地在谈事情,就这样错失走进店内的适当时机。他并非有意要偷听才站在门外,所以他似乎没偷听,就这样站在门边等候时间过去。
「不过,你总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吧?」
小春仍满腹狐疑地询问,喜藏从他身旁走过,摇了摇头。
「咦,真的吗?」
喜藏颔首,走进工作间。小春将掸子放回原位,问他去了哪里,喜藏没回答。
「喂喂喂,是去不能跟人说的地方吗?难不成你终于也被彦次感化啦?大白天就去妓院,好高的身分地位啊。」
真教人羡慕呢——小春故意如此调侃,喜藏以锐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豆腐,萝卜。」
「啥?」
喜藏猛然抛来钱包,小春为之一怔。同样的话喜藏又说了一遍,小春愣了片刻后,长叹一声。
「妹妹是个有礼貌又温柔的女孩,可是哥哥却……一定是所有优点都跑她那里去了。老天爷还真过分。……话说回来,你刚刚外出,自己去买不就好了吗……这种转移焦点的手法太不入流了,我才不上当呢。」
小春看出喜藏这项举止的背后用意,猛发牢骚。
「……你再不快去买,我就给你好看。」
面对这样的冷言威胁,小春嘀咕了一句「好可怕」,就将钱包揣进怀中,快步走出店外。
「你每次见苗头不对,就用这种方式逃避。」
过了一会儿,从左方深处传来一个声音。还是老样子,出言批评的人正是砚台精。
「逃避?我人不是在这里吗?」
你的小眼睛看不到吗?——喜藏如此回嘴挖苦。他难得什么修补工作也没做,就只是在工作间里盘腿而坐。
「你只是远离对方,装作没有逃避的样子罢了。」
「我从以前开始,就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自从那家伙回来后,你更常说一些教人听得一头雾水的话。」
听喜藏这么说,砚台精以没变身的模样,轻声冷笑。
「『开口闭口都是小春,吵死了』说这句话的人是你,不过,最爱搬小春出来讲的人,却也是你。」
「的确,或许我常提到那家伙的事。那是因为他太会给人添麻烦了。正因为看了碍眼,所以牢骚自然也多。就只是这样。」
抱歉,让你期待落空了——喜藏故意装蒜如此说道,砚台精闻言,暗暗长叹一声。
「你虽是人类,却一点都不像人。小春虽是妖怪,却一点都不像妖怪。你们要是能互相融合后,再一分为二,那就好了。」
「这可千万使不得。那会害我变傻。」
「你的祖先们过得可好?」
砚台精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喜藏收起挂在嘴角的冷笑。
「你去了高轮⑸对吧?浑身都是香的气味。」
喜藏朝身上嗅了几下,没闻到香的气味。只闻到洗澡水的气味。因为喜藏在坟前上完香后,特别去了澡堂一趟,已经闻不出香的气味。他以为砚台精是在向他套话。
「……为什么你认为是高轮?就算不是去高轮,也还是有其他机会会沾惹香的气味啊。」
喜藏很谨慎地反问,砚台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一开完店,早早便出门,到下午才回来。一共去了三个半时辰。合算你到高轮往返的时间、在坟前向祖先们报告的时间,以及为了消除香的气味而上澡堂的时间,大致就是这么久。」
「你每次都这样调查吗?只有闲着没事干的砚台才会干这种事。」
砚台精准确入微的分析令人吃惊,但喜藏不形于色,仍语气平淡地说道。「这和时间没关系。」砚台精说。
「你每次一有事,就一定会去见上一代店主,不是吗?每次都这样。彦次那次是这样,深雪那次是这样,你表姐那次也是……」
喜藏这次才定睛瞪视着砚台精。
「……别提那个女人。」
如果说小春是天狗的宿敌,那么,喜藏的表姐对他来说,是个更可恨的仇敌。他的表姐欺骗过喜藏和彦次,背叛了喜藏和他耝父。她以花言巧语说服彦次,想将耝父留给喜藏的遗产占为已有。两人自从那次的事件断绝关系后,喜藏便决定不再去想表姐的事,但如今因为砚台精这番话而重新忆起,喜藏打从心底发出不耐烦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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