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变成了这样。拜此所赐,仲仁的家事做得愈来愈好,已经足以胜任一般家庭主妇的工作了。能够习得生存所需的技能固然是件好事,不过身为一名高中男生,这样似乎哪里怪怪的。
虽然为了父亲露一手厨艺也没意思,不过既然对方是至亲,人在眼前果然还是不得不做。而且父亲也不抱任何疑问地尽情享用,看来这与服务业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备妥白饭、味噌汤、蛋和纳豆,要父亲坐下。
「好了,快吃啦。」
「不许催促父母。」
「是爸爸在急吧!不是要搬家吗?」
「对。就要跟这里告别了。你不觉得寂寞吗?」
「不觉得。」
「爸爸也一样。」
已经懒得计算这是第几次了。对这个地方也无从产生留恋。
「话说那个偶尔会寄信来。」
仲仁的父亲开口说道。这里的「那个」指的是仲仁的母亲。
他一副不怎么关心的模样。
「哦——」
「你就没别的话好说吗?」
「反正是贺年卡吧。」
父亲佩服起来。
「你居然会知道。」
「毕竟妈又不是动写信的人。」
「你妹就常常写。」
这点稍微出乎仲仁的意料。
「原来是这样。」
「信上说目前在挪威的大学。明年将受聘前往丹麦。」
「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好歹也看一下贺年卡。」
父亲这么说着,但整理那些贺年卡的人可是仲仁。不过,他不曾看过署名母亲的明信片。
恐怕是被父亲抽掉了。父亲对自己和母亲之间的事,应该还是怀着复杂的想法。
至于妹妹,仲仁也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两人后来经过成长变化,应该已经看不出儿时的模样了。手边也没有照片。
两人迅速吃完早餐。父亲再度拿起车钥匙。
「走了。」
「碗盘还没洗。」
「快洗完。记得带钱包。」
「搬家准备呢?」
「等一下业者会过来。我已经连络好了。」
就只有这种时候做事特别周到。仲仁洗完碗盘,套上上衣。
父亲已经在大楼停车场暖车了。
「上车。」
他坐进副驾驶座。中古国产车发出奇妙的引擎声驶动了。
「去哪?」
「新家。」
「我是问你哪个县啦?」
「邻镇。」
「嗄?」
仲仁反问正在开车的父亲。
「搞什么鬼?」
「我租了一间独栋屋。从明天开始就住那里。」
「好是好,可是为什么是邻镇?」
「这样就不用转学,很方便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我特地选了独栋屋。有间自己的房子感觉比较踏实。」
「是租的吧?」
「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爸爸要到国外去工作。」
父亲停下来等红灯,第一次面向仲仁。
「暂时见不到面了。」
虽然父亲的表情既不像是开玩笑也不算正经,不过仲仁觉得这一定是真的。而且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是老样子了。
仲仁反问父亲:
「要去多久?」
「暂时要在那边打根基……近期内不会回来。」
「国外的哪里?」
「非洲。暂时会在迦纳。」
「要进口巧克力吗?」
「迦纳不只出产巧克力而已。总之说来话长。」
仲仁只「哦——」地应了一声。他对父亲的事业不怎么感兴趣。之前也曾想要问清楚,不料差点得听父亲讲授贸易与关税,他一慌赶紧捣住耳朵。因此他的知识就仅限于「进口商」。
信号绿灯了。车子右转。
父亲双手握着方向盘。
「爸爸不在会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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