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萨是在说,只要不束缚自己,那历史就会重复。
但是。
树,又开口道。
「即便如此,我的公司还是会留下来。公司不在,我的意志也会留在谁心中。就算那也没有,我所制造的波纹也会残留在某处」
这不是在逞强。
少年的话语,具备发自内心相信才会有的重量。
「而且,那时构筑成你的魔法师也会变化」
「…………」
塔布菈·萝萨,一瞬间沉默了。
「是啊。我是〈螺旋之蛇〉的象征,也是综合意念。在这里的我,跟大魔法决斗时的我肯定是不同了。时间越久,变化就越大吧。可是,那样可是要经过不少岁月的?」
「如果是无数代积累起来的绝望和憎恨,那只能用无数代来削减。未来的魔法师一定会帮我确认,未来的魔法师看见的东西并非只有黑暗」
树和塔布菈·萝萨面面相觑。
仿佛时间的流逝,就是有这么大差距。似乎悠久的时间凝缩为刹那,又似乎刹那的时间被延长到了悠久。
「平行线啊」
「是平行线」
跟字面相反,两人的表情没有凶险之色。
只是,带着非常平稳,而切实的觉悟。
「……会是一场很漫长的战斗啊」
「……但愿,不会变成这样」
曾经的少年,微笑着。
那并非,单纯的缓兵之计。
制度和系统的变化,必须有意识的变化。就算告诉战国时代的人现代民主主义也是对牛弹琴吧。奴隶制鼎盛时诉求人权——万分之一行得通,需求和供给的平衡混乱,在大多数时候都只会产生悲剧。
当时要当时的必要,有当时的效果。
(对魔法师而言……那场决斗算什么呢)
树心想道。
大魔法决斗,的确加速了时间之针。
但是,树心想,会不会拔苗助长呢。意识要与时俱进跟上那前进的时间还需要些时日吧。
所以,
「……我只是单纯地,想守护我周围的人罢了」
树说道。
这是他开始大魔法决斗的理由。是就算与〈协会〉和〈螺旋之蛇〉两大组织为敌,也不得不坚持自我的出发点。
「……不过,要守护那份理所当然的东西必须要更广的视野……一定,也需要你这个敌人」
「还真是,绕弯子啊」
「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一定,都是这样子的」
青年笑着。
比如,那如魔法一样。
世界的万事万物——包括魔法本身,都是互相联系的。没有一个,是毫无关系的。
「那么,我就见证一下,你那生存方式是对还是错」
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塔布菈·萝萨把杰克叫到身边。
她把手放在艾拉的肩上,跟青年们说道。
「下次,再会吧」
同时,刮起了风。
风消失的时候,〈螺旋之蛇〉三人也消失了身影。
在场的魔法师们知道,用于紧急逃跑的转移魔法带他们离去了。
「社长哥哥!欢迎回来!」
「啊,美贯好狡猾!」
美贯跑过去,拉碧丝立马提出抗议。
「哎呀哎呀……这个嘛,总之是辛苦了」
「有件小事,虽说是通过支莲,但劳务费可别小气哦」
接着,瞎扯的奥尔德宾和圭,嫌麻烦地歪着嘴。
「…………吱」
在各人各自随意做出反应的时候,慢半拍的塞利姆忽然把手抵住右眼。
诡异发光的妖精眼,不知何时失去了光芒。
「没事的」
树注意到那,说道。
「还没到那个时候,只是再次沉眠了而已。总有一天,你也会跟那眼睛交谈的」
「……这样啊」
很不可思议,那番话就能让塞利姆安下心来。
安心了,反而有点生气。但是,感觉跟一直萦绕心头的焦急感不同。
「我……」
话说一半,就吞吞吐吐了。
在那之后,塞利姆再次大吸一口气,仰望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