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失踪的时候?」
树闭口不语。
像奥尔德维恩的皮肤一样。
如同少年透过移植他人皮肤在身上刻下许多如尼符文一样,伊庭司也移植了别人的灵体。不能使用魔法的魔法师借此仅限一次地用了魔法。
他一定付出了谁都无法完全理解的代价。
「剩下九年的冥想时间,我都在学习非想非非想,同时让移植的排斥作用稳定下来。搞得我全身伤痕累累。大致上,耗费那么大代价才移植来的术式几乎全在这一次用光了。魔法的效率到底有多差啊,难怪会被科学超越。」
「……不过,你就是喜欢没效率的魔法吧?」
说话声自一旁响起。
司回过头,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又使劲歪歪嘴角代替。
「原来是笨社员啊。」
说话者是影崎。
不过,他不再是影崎了。
由身旁的灵体扶住肩膀——正确来说,是用骚灵现象以搀扶形式支撑着他——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没错,爱情是盲目的。管他效率差也好、派不上用场也好、自己完全无法使用也好,我就是喜欢魔法。话说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的女人缘怎么变好了?」
「这个嘛~因为我工作很认真。」
「哈,开什么玩笑!区区一个社员,竟敢比社长更有女人缘?」
「不,跟我抱怨这些我也没辄啊。你不也依偎在女性身旁?请别只顾要求别人。」
「她可是我儿子那边的女人!别混为一谈!」
「咦、啊、咦……」
听到这番话,给司搭着肩膀的安缇莉西亚当场僵住。
「…………」
树也瞪大双眼。
他们真的不敢相信,影崎竟会说出那种台词。
最重要的是,如今影崎身上不再有混淆他们认知的缺陷。虽然有张随处可见的好好先生睑孔,也能发现明确的个人特质。
即使并非和过去的柏原一模一样——个性却跟影崎不同。
「这就是……真正的你吗?」
「要说是真正的嘛,我有点为难呢。」
他戴上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软帽。
黑羽再度用骚灵现象支撑住他微微晃动的肩膀,问道。
「欢迎回来……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柏原就好。」
他那样回答,压低帽子遮住眼睛。
「果然让人头疼啊……」
「什么事?」
「啊,没什么。最近十二年来一直板着扑克脸,不知道该怎么露出表情了。说不定颜面神经都退化罗。」
影崎——柏原,好几次捏捏脸颊一带回答。
他的手指停住了。
少女的手指轻贴在嘴唇上。
黑羽以双手指尖拎起男子嘴角两端——摆出笑容的形状后,有些为难地微笑了。
「这样……就行了。」
「……是吗?」
「可恶,在那边卿卿我我。」
相对地,司噘起嘴想掏出小雪茄——拍拍大衣,这才发现连一根烟也不剩。
「借你一根吧?」
面对影崎递上的小雪茄烟盒,司一脸苦相。
「不需要。我现在改信奉健康主义啦。我可是一直待在西藏冥想喔。」
「那可真辛苦你了——真的。」
「对啊,谁叫我有个恶劣的社员。」
司哼了一声,松开安缇莉西亚的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尽管嘴巴上拒绝,他还是偷拿了一根小雪茄,用指尖转啊转的。
相隔十二年后,前社长和前社员的对话。
司仰望柏原,接着看看猫屋敷。
「——身为〈协会〉的一员,你们不必动手抓我吗?」
「嗯~最后的契约刚才已告结束,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呢。」
「既然失去红色种子,抓住你也没有意义。」
猫屋敷也闭起一只眼睛回应。
「喔,那么——」
才刚回过头,司停止动作。
咚地一声,拳头轻轻碰触他的脸颊。
「——咦·」
「打完这一拳,暂时先原谅你。」
儿子堂堂向一脸错愕的父亲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