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克萝艾愤慨地噘起嘴唇,
「基本上,我们连那个伊庭司是不是真货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
树如此回答。
唯独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带一丝迷惘。
「我分得出来。」
少年明明白白的重述一遍。
谁都不可能开口否定那句话。
纵使从小分离交给他人抚养,纵使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他们仍旧是父与子。少年的话语彷佛在声明,即使分隔两地一样能理解父亲。
接着,少年说道。
「不过——还是不行。」
「就算爸爸……就算前代〈阿斯特拉尔〉全体社员都要我袖手旁观,我也不会照办。」
「树。」
「……Dummkopf(笨蛋)。」
这次是拉碧丝呼唤,奥尔德维恩啧了一声。
不过咂嘴的红色大衣少年看来绝无不快之色,反而像是正等着那句台词。
「不是别人。」
树举起拳,咚地一声敲上西装胸口。
他在心脏上方握着拳头。
「这场大魔法决斗是我起头的。」
伊庭树加重力道把拳头握得更紧更紧后说道:
「所以,必须由我主持到最后。」
他将决心诉诸言语说出口。
就在此时——
「挺有志气的嘛。」
另一个方向传来回答。
声音来自事务所入口。
所有人一起回头,浑身充满非比寻常的紧张感。
不,不光是紧张感而已。有人燃起斗志、有人满心苦恼,他们绝大多数都受到无可摆脱的挣扎折磨,催动体内的咒力。
「嗯,做好战斗准备这点没有错。现在的我可是敌人。」
站在玄关的人也认同他们的行动。
穗波·高濑·安布勒拿下帽子,胸中怀抱种种感情微露苦笑。
「穗波……!」
树呼唤她的名字。
少年同样一脸复杂。
正因为少女忠实履行派遣魔法师的生存方式,于是身为〈协会〉旗下制裁魔法师的魔法师的她,现在与〈阿斯特拉尔〉为敌。
从某种意义来说,她说不定比伊庭树更符合派遣魔法师的理念。
「不过,我现在无意开打。方便的话,可以听我说些话吗?」
「怎么回事?」
树站起来走上前一步。
「……小树。」
穗波心疼地盯着他右肩的绷带。
「你被〈协会〉的仪式魔法打伤了?」
「……嗯。」
树点点头。
「……那等于是我打伤你的。不过,我不会道歉就是了。」
「不必道歉啊,你和猫屋敷先生只是在做该做的事。那一定是我无法办到,〈阿斯特拉尔〉却必须去做的。」
「哦~」
少女稍微弯腰,探头注视少年的眼眸。
「什、什么?」
「你变狂妄了。」
「咦,有、有吗?」
「这也难怪。不光是我,你连〈协会〉与〈螺旋之蛇〉都敢惹,现在整个魔法世界再也没有比小树更狂妄的人了。」
少女轻轻哼了一声。
少年只能搔搔头,似乎想蒙混过去。
宛如搭上时光机重返过去一般,昔日——直到一年前为止的日常光景再度重现。无论其他魔法师再怎么尝试,大概都无法从少年身上引出这样的反应吧。
无法像这样遇见昔日的少年,
在环绕少年身侧的众多人物当中,果然只有这名少女是特别的。
即使不在身旁,她也彷佛一直陪伴着少年的必。
「穗波……?」
树的声音掠过一丝颤动。
少女伸手触碰少年的脸颊。
「要道歉的人是我。」
「咦?」
「我终于明白自己从前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打从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