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缩写的咒语挥出第二击、第三击。
「主啊,再一次(AGlA)!」
「再一次(AGLA)——!」
每一次的攻势都被包覆少女的月光薄膜弹开。
比丝绢更轻薄的光膜毫发无伤,唯有火花空虚地散落,被城市的黑夜吞没。
「……打够了吗?」
少女缓缓问道。
魔法师理解到,对方是刻意等他施放魔法。
好给予他足够的绝望——足够的惩罚。
啪唰……传来臀部撞到什么的声响,他的脑海一角明白自己正因膝盖脱力而跌坐在地。干涸的口水黏住喉咙,男子好不容易才喘息般的挤出声音。
「你……你是……」
瘫坐在地上的他,不顾形象的企图逃跑。
除此之外什么都办不到。
除此之外什么都无法思考。
因为他眼前的人物是……
「制裁魔法师的魔法师……!」
「没错。」
少女点点头,从漆黑的斗篷里取出一根咒物。
那是槲寄生。
在古老居尔特神话中杀掉不死身神只的魔力植物。
啊啊,在短短几年内,将全世界本来只有寥寥数人能够使用的居尔特魔法理论化、体系化的,不就是这名少女吗?
「——我乞求。藉月光之守护贯穿西南方的灾厄。」
制裁之箭贯穿魔法师的身躯。
*
「……喵~」
「喵~」
「咪呜~」
「喵~~~~呜~!」
四只猫的叫声在异国夜色中回荡。
一个带着猫叫声走动的人影渐渐浮现。
「哎呀,辛苦你了。」
身穿西装的青年——猫屋敷莲望向倒地的魔法师,淡淡苦笑。
因为他发现抽搐着口吐白沫的对手还有呼吸。
「达瑞斯副代表不是表示过……最好能杀掉目标,发挥威吓效果吗?」
「建议又不是命令。」
哼!穗波重重喷了一口气。
他们离开刚才的暗巷,来到塞纳河畔。
塞纳河。
无须多作说明,塞纳河正是流经法国首都——放眼全欧洲也首屈一指的城市——花都巴黎的河川。
路灯及观光船散发的光亮在优美的水流上互相依偎,在那些宛若宝石的闪亮光彩映照下,少女冷淡的侧脸看来显得比方才年幼几分。
她微微嘟着嘴开口:
「既然不是命令,我当然会自行判断。像这种小喽罗,别杀掉才更能维护我的精神卫生。」
「唉,你的话也有道理。」
青年耸耸肩微露苦笑。
他的笑容彷佛很欣喜,又彷佛很为难。
脱下和服换上西装之后,青年的感情隐藏得更深了。从视服装为社交界盔甲的西欧习惯来看,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改变。
就算并非如此,两人若想守护自己,不在〈协会〉的严苛任务中受创,武装心灵也是唯一的做法。
「……话说回来,目标似乎太多了点?」
少女不满的抿着嘴说道。
「太多……吗?」
「从上个月算起,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即使反抗〈协会〉的魔法师势力在巴黎很兴盛,这样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可处理不完。」
她愤慨的怨言十分正确。
两人接到命令,要他们缉捕巴黎的〈协会〉反叛分子。先不提总部和〈学院〉的所在地伦敦,〈协会〉的监视在天高皇帝远的巴黎难免较为松懈。
不过当此多事之秋,也不能轻怱对西欧重镇——巴黎的监控。对〈协会〉而言,派出穗波与猫屋敷——两名「制裁魔法师的魔法师」来处理,已是相当积极的举措。
然而。
再怎么说,人数都太多了些。
四人听起来并不多,但却是在「制裁魔法师的魔法师」监视下仍有的数量。台面下究竟有多少魔法师认同〈螺旋之蛇〉的理念,更是无法估算。
「唉,这也代表了,现在的魔法师有多饥渴吧。」
「饥渴到投向〈螺旋之蛇〉这类来历不明的对象也无所谓?」
「会介意这种琐事的人,本来就成不了魔法师。你也清楚吧?」
「……或许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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