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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磨练得更加敏锐的直觉让少女开口:
「你……真的是,梅奇欧雷?」
「…………」
眼前的青年沉默不语。
他没有变化。不健康的苍白面容上,依旧浮现瞧不起人的倦怠表情。
梅奇欧雷仅仅露出柔软的笑容。
下一瞬间——
太过柔软的笑容扭成一团。
黏糊糊的乾冰崩溃成烟雾,彷佛拥有生命的烟雾直接构成其他形体。
一个熟悉的少女身影。
连穗波看了也不禁浑身僵硬。
「是、我……?」
新登场的人物正是另一个「穗波」。
无论是她肩头的漆黑斗篷、宛如余业秘书衣替的雪白衬衫,或头上的女巫尖帽全都相同。唯独那双冰蓝眼底如泥泞般的感情,令穗波产生背脊发寒的异样厌恶感。
那个「穗波」倏然挥手。
「我乞求。藉不属于天也不属于地的灵树之守护,贯穿东北方的灾厄。」
听到新的「穗波」咏唱咒文,少女半是条件反射的同时从斗篷内抽出槲寄生。
「我乞求!藉力之圆锥的守护,击碎西南方的诅咒!」
两支槲寄生激射而出。
蕴含弑神咒力的灵树,在两人之间冲撞住一块。
轰!两股咒力压缩着空气互相抵消。除了同质、同量、相似的魔法系统以外,不可能发生的正面咒力冲突爆发了。
(真的……是居尔特魔法……!)
难以置信的穗波在暴风中瞪大眼睛。
直正有能力使用居尔特魔法的人——包含菲因·库尔达及少女的祖母海瑟·安布勒在内,全世界应该也只有寥寥数人。
那么,这个「穗波」究竟是谁?
不。
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穗波」露出极为邪恶的笑容。
「………!」
少女拚命忍下作呕的冲动。
她想吐得不得了——看着自己的脸孔,比起厌恶,更近乎憎恶的感情涌上心头。
我是如此丑陋的人类吗?
这段期间,「穗波」仍不断进攻。
「我乞求!在力之圃锥下,贯穿东北方的邪恶!」
「我再度乞求!藉力之图锥歼灭东北方的灾厄!」
另一个「穗波」一挥手,槲寄生飞镖自动从斗篷内闪现。
就连投射魔法也和她一模一样。
使用秘宝级咒物发动无破绽的自动攻击,再叠上槲寄生散弹,形成难以应付的双重弹幕。
相对的——
「我乞求!藉风与岩石的守护化为守卫自身之盾!出现吧!」
穗波撒出内含咒力的圆石,施展居尔特魔法中代表性的守护魔法。
圆石要弹开自动扫射的槲寄生是绰绰有余,却无法完全挡下蕴含本人咒力的散弹,少女霎时滚向地面躲避,即使丝袜破裂、腿上擦伤也毫不在乎。
扑倒在地上的她强行往膝盖使力,爬了起来,以槲寄生飞镖回击。但正如穗波本身的预料,另一个「穗波」挡下魔法——
「咦……?」
一瞬间,这幕景象和什么东西重叠了。
(这、是……)
某个感觉在穗波心中闪烁。
那感觉很微弱、很淡薄,却像根刺般引起注意——多半与先前的异样感系出同源。
既视感。
(我之前也曾……碰到过……?)
藏得很深、很深。
那是穗波被派遣至〈协会〉后,自行封印的记忆。
而那记忆柒上了色彩。
赤色。
红光。
红。
——妖精眼。
(那是在……小树的眼睛……失控的时候……)
足足一年多前的事。
穗波和树、美贯与拉碧丝一行人前往威尔斯内陆。
当时,她在森林里碰到了什么?朦胧的记忆碎片串联起来,对少女暗示某个结论。
例如说:那个。
难以忘怀的形体——烙印在她的手指上。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