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的组织本部就位于这一带,同时也是名称由来。
相较于热闹的伦敦,这地区十分安静。
由于历史的关系,此地有不少司法相关建筑物,不时可见路人穿着法庭用的黑色长袍。连绵不绝的房屋行列有如迷宫,这个被栅栏与围墙悄悄圈起的安静地区,也是当地居民的散步胜地。
同时,对〈银之骑士团〉来说也是个重要的地方。
即使一度面临组织溃灭的危机,名称及型态都大幅改变,如今〈银之骑士团〉还是在伦敦这一区握有强大的影响力。
所以,吞没年轻人的三角屋顶教会也由〈银之骑士团〉提供。
教会地下。
原本设置墓穴与礼拜堂的空间,在这所教堂里有着截然不同的安排。
也就是——
建造在地下的私人监牢。
虽然比不上先前的高塔,但这里的监牢同样设下了严密的魔法封印。
被关进牢里的菲因本人依然戴着眼罩,两手铐着厚重的手铐。只要想到无论多简单的魔法由他施展都能发挥无双威力,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措施。
不过,年轻人似乎没放在心上。
「嗯~嗯嗯嗯♪」
他坐在石板地上哼着歌,不知在开心什么。
那是韦尔斯地区自古传唱的童谣。采自居尔特民间故事的曲调,沉稳低回地滑过冰冷的石板。对年轻人而言,最高级的豪华套房和此刻的监牢说不定没有差别。
时高时低,活泼到近乎空虚的歌声。
他唱出栖息于远方广大居尔特森林中的妖精,以及妖精与骑士的邂逅。
歌曲戛然而止。
「嗯?」
他转动纤细的颈子。
年轻人当然不可能看得见。眼罩上绘着严密的「不可视」魔法刻印,让现在的菲因被禁绝一切的视觉行为。
所以,年轻人转头是出于别的理由。
披着白色斗篷的少女骑士伫立在刻着防止逃脱咒印的铁栏杆彼端。
她没有拔剑,视线却散发出仿佛面对长剑剑尖的气势。
「我有问题想请教你,这才来访。」
听到对方这么说,菲因歪歪头。
隔了一会,他开口:
「这声音,好像是克萝艾·雷德克利夫小姐……?」
「……我记得,你是打伤洁希丽叶的女骑士?」
「你听说过我?」
「我待在她身边半年之久,谈过很多事,毕竟她也是讨厌无聊的人。尽管被关,但她后来就像想开似的享受起来。在这层意义上,洁希丽叶那一型的人,无论在世界上什么地方都能尽情享受人生。」
年轻人掺杂叹息的说道。
的确,洁希丽叶就是这样的生物。
她不拘泥于他人或环境,碰到对自身有益的东西便享受它,碰到不是的,到头来仍会改造自己,享受起来。
与其说是生物,不如说是现象。
与其说是现象,不如说是灾厄。
洁希丽叶正是这样的怪物。
「……真了不起。」
菲因悄悄低语。
「什么?」
「我是说你。你跟她真正打过一场吧?可是之前除了一开始身体有点紧绷外,你却还忍耐得住。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菲因的话绝非夸太其辞。
实际上,克萝艾也有失去理智的时期。她接近据说同样和洁希丽叶战斗过而且还获胜的〈阿斯特拉尔〉,甚至要求和树决斗。
光是回忆起这件事,她就觉得脸颊仿佛着火似的。
「我丢的脸……已经够多了。」
「原来如此。」
不知是否接受了这答案,菲因轻松的点头。
克萝艾的头凑到铁栏杆旁发问:
「关于刚才我说想问的问题,我可以说出来吗?」
「请说。」
年轻人戴着手铐轻轻挥手催促,克萝艾不禁有些迟疑。
「怎么了?」
「不,那个……」
少女含糊其词,但立刻抬起头问道:
「……你是树社长的什么?」
这句话——产生意外的效果。
「我是他的什么?」
菲因皱起眼罩边缘的眉毛,突然改变态度。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