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若无其事地说着。
安缇莉西亚眼睛,一眨一眨的。
「就想……确认下那个?」
她对着话筒问道。
「这个嘛,差不多。大姐头也跟我说,会糊弄学校过去的,姑且问一声」
举了个保健老师的例,山田的声音掺着苦笑。
「而且,明明是修学旅行来的,安缇莉西亚小姐根本就还没怎么旅游吧。你看,想和跟伊庭、穗波小姐,还有安缇莉西亚小姐一起,好好玩个够的。还没玩扔枕头,穿舞妓小姐的衣服,也还没吃一钱西餐和早粥吧?大姐头和委员长也都等着,是穗波小姐或安缇莉西亚小姐的话,我白送个我亲自特制的松套餐!」
他兴致盎然,滔滔不绝地列举着之后。
咳咳地,山田干咳了下。
听似不好意思似的,棋盘脸的同班同学这么补充道。
「所以……大家,一起回来吧?」
「啊……」
少女的表情,一团糟。
安缇莉西亚拼命控制住,想要从膝盖开始崩塌的自己。稍微大意一点,眼泪就会滂沱落下。
忍住了。
她一边竭力压制,百感交集般心中的热度,
「会告诉……树的」
一边回答着。
「我会……好好告诉他的。所以,请等一下」
语毕后,便切断了通话。
久久地,安缇莉西亚一直紧握着那手机。仿佛那手机,是不迷失自我的支撑一般。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之后,安缇莉西亚转向斜坡的下方。
「偷听啊。当了〈协会〉的走狗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呀,失礼失礼」
胡乱地向上挠着长的发,一脸傻笑的青年现身了。
是石动圭。
「有什么事?」
「就我这点三脚猫功夫,怎么敌得过〈螺旋之蛇〉。顶多也就是侦察罢了。——还是说,监视你吧」
「监视我?」
「刚才的,是伊庭树和你的同班同学是吧。涌现了点怜悯之心吗?」
圭的眼睛,在窥视这边。
就算表情是嬉皮笑脸的,那双眼却不是在笑。
言外之意是在说,你不会是想背叛〈协会〉吧。
「你才是,不用管那个贪婪阴阳师啊」
「啊嗯?」
「只有美贯和贪婪阴阳师,是一直不见身影。你,不是担心那两人才来的啊」
「别开玩笑了」
圭的语调严厉了。
「这样子啊」
安缇莉西亚加深了微笑。
之后,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次是平静地,扎扎实实地,为了巩固决心而呼吸。
搞不好,这是少女一生中,最需要意志力的决心也说不定。明明即便是以前接触过的最为惊悚的魔法,也没让她品尝过这般的恐怖。
「——我自己,再坦率一点点的话,就解决问题了」
「嘿?什么打算」
「我相信穗波」
「那家伙,会和达留斯·利维交涉成功,让他收回关押伊庭树的命令吗?」
「是的」
「哈啊?要是交涉决裂怎么办?又不是漫画,相信又不能怎么样的喔?」
「我知道。届时,捕获树——有可能的话,我亲手抹杀他就得了吧?」
这一次,少女说得很明白。
圭也不得不哑口无言。
「你,真的想……」
「我是认真的」
安缇莉西亚点点头。
她极为强烈地,飘渺地绽放着——任何宝石都比不过的光辉,宣告着。
「不过,届时……我会一辈子封闭上这颗心。因为这颗心是献给了他的,他死了的话自然如此。为了留下所罗门的血脉,我会和别人结合并生子,我的心便绝不会开启了吧。不过,被我所允许的真实什么的,原本就只有这个程度」
这就是,安缇莉西亚的结论。
就这样,背负一切。
少女说,她不会回避现实或理想,不管是什么都直接背负在弱小的肩膀上。
「…………」
圭惊讶地,注视着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