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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回想起了一部分,但失去记忆的瞬间还是一片模糊。
猫屋敷和支莲跟树说过,恐怕树遇到了龙就是原因吧。说是在那时庞大的咒力影响下,少年的大脑没能完全顶住吧。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龙本身,也已经发生了变质的话?
寄宿于这只眼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术式呢。
「只要不断绝那个术式,树君就一直会是被〈协会〉追捕的禁忌。……怎么样?这下想协助我了吗?」
听到冯的询问,树后退了一步。
「〈阿斯托拉尔〉……也许也要断绝」
「那个太难了点吧」
冯摇摇头。
「本来〈阿斯托拉尔〉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术式吧?光是知道术式再构筑断绝那术式的魔法就应该要个数年吧。树君的右眼也经不住那么久的岁月……再说,你也知道,〈协会〉才不会有那么沉得住气的吧?」
「……即便,如此」
少年说道。
他紧握拳头。
他架开两腿,踏稳山地,摆出三体式(注:五行拳预备动作)的架势。
「想动手啊?即便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也想动手?」
「就算如此,我也不觉得跟着冯先生是正确的。我不觉得,冯先生来保护我,这样我就能满足」
「真是不好办啊」
冯苦笑了一下。
但是,和表情的“从容”相反,空气如寒冬般凝结。
妖精眼,和妖精眼。
两位异能者,隔着数米的距离对峙着。
双方,都不是一般人。
在魔法师之中,也算是异端。
提心吊胆地行走于日常与非日常之间的少年,和像是矗立于非日常的更非日常一侧的年轻人。战斗会如何开始,如何经过,如何收场呢。
年轻人问道。
「想取下眼罩吗?即便知道如此一来,你会无法回头了也想吗?」
「如果现在,就是那时的话」
树,简短地回答道。
虽然有犹豫,但参杂的坚决却远在犹豫之上。
继续现在这样下去的话,穗波和安缇莉西亚一定会追上来的吧。不,香河辰巳可能也会追上来。既然这样,就不能放任这个年轻人不管。
只有自己能阻止他的话,那就要全力以赴。
事情很简单,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
看似有点点,欣喜。
「但是,好像她来了」
树,猛地回过头。
「啊啊,啊啊。貌似有够麻烦的啊。多半你这娃,是想老老实实说服他是吧。明明那个怪正经的小鬼,怎么可能会听你的嘛」
凶残……只能这么形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看到其人,少年连苦叫都喊不出。
「——为、什么」
即便如此,喉咙还是喊出嘶哑之声。
「关键,就是只把右眼留下对吧?」
嘴里露出锋利的牙齿,女人笑了。
明明还是残留着暑气的季节,妖艳的身体却披着厚厚的毛皮。嘴唇是漆黑色的。女人飘逸着同样颜色的芳香长发,悠哉地踏着山道而来。
她看了看少年,舔了下牙齿的尖端。
「要把胳膊大腿一个个地咬碎吗?要的话我来动手也无所谓?啊啊,不论男女老少,甚至是人种,骨折的声音都是很美妙的」
「你这家伙也……去了〈螺旋之蛇〉……?」
树第一次表露敌意,以『你这家伙』来称呼。(注:日文这用的是『お前』)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背皮串走。
少年知道,恐怖过了度的话,就会变成那种疼痛。
这个女人,正是在树所遇到过的人之中,体现出唯一的纯粹的邪恶的对手。
「是啊」
女人肯定道。
女吸血鬼——崔斯莉亚,做出了个对树而言最为不好的回答。
「〈螺旋之蛇〉的〈王国〉(Malchut)之座……是最下一级的,我不怎么满意的」
〈八叶〉的宅邸,重返寂静。
原本就是块幽静的土地,但静得也太不自然了。而且,肌肤还能感到,有庞大的咒力流入。
尽管不能像树一样直接看到,但那咒力还是可以感到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