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结合部。
他在谨慎地确认过有没有别的学生在之后,穿过了自动门。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正午吧,车厢里没多少人。
或者可能是JR的职员,不想让修学旅行中的学生车厢和别的混在一起。就算有老师在监督学生,学生也毕竟是些正值思春期的年轻人罢了。他们肯定会又吵又闹。
(对、对不起……)
树妄自推测,一个人心怀歉意。
然后,那个大大敞开着的车厢里,有一群人显眼得不得了。
摆放着一个和山田所带来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塑料桌,面面相对的四人座——不过有一个座位普通人看是空着的——均有人坐着,散发着严肃到异样的气势。
相互之间放着的是,日本自古就有的游戏。
一张张小小的纸牌上画着表示十二个月的花卉,有时会让人恋慕风雅的月或鹤。
这是花札(注:日本的一种传统纸牌游戏)。
「诶诶诶诶—咦!」
有一个是,穿着改造过的巫女装,年仅九岁的女孩子。
女孩子所翻开的花札是,光秃秃的黑山。
「太、太好了,10张素札(注:只画有植物的牌)!这、这个,这个,是Koi-Koi来的(注:两人玩花札的一种玩法)!」
「…………」
相对的,眼前沉默着的对手,是个飘散着浓烈的北欧芳香的少年。|
年龄估计,十四、五岁吧。
明明才九月,这男孩子就穿着厚厚的深红色大衣,戴着盖耳的帽子。他小心翼翼地连手套都戴上了,以些许凶恶的眼神盯着少女,看似麻烦地托着腮。
他轻轻哼了下鼻子。
「笨蛋(Dummkopf)。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他哗啦啦地一翻开手中的牌,以草写体写着「あかよろし」的红色短册舞动于桌面。
「啊……」
他当着大大地张开嘴的女孩子的面,把场札的梅一并没收。
奥尔德宾的手边,齐列着三张牌在同样是「あかよろし」「みよしの」的短册的旁边。再加上从山札到画有红叶和鹿的花牌都被翻开了,那些也和场札的红叶一起排在奥尔德宾的手上。
「赤短啊?这样就是五文了啊。再加上猪鹿蝶一共就是十文。我赢了」
「好、好过分!奥尔君!这是我今天第一次打出的役的!?」
「我本身就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再说役都全了的话应该别贪,马上收手比较好吧。算了,你在那方面头脑不灵光这点我会加到审核里的」
「那那那那个人家懂!公私不分!」
「日本是不准赌钱的吧。所以,胜负输赢也就只会影响审核罢了。再说要是赌钱的话,你养育费·教育费的工资在抵达京都之前就会灰飞烟灭了」
「才、人家才不会那样的!被扒成穷光蛋,在冷天中痛哭的人是奥尔君才对!之后感叹道不是寒冬真幸运啊!」
「所以奥尔君别玩了!」
奥尔德宾露出锋利的门牙,进行威吓。对面的葛城美贯则是泪眼汪汪,挥舞着双手的样子。
对着这样的两人,
「这、这边也是游戏?」
向着翻着眼的树,一把扇子轻飘飘地展开而来。
「哦,社长」熏黑的银发,再加上眯成一条缝的细眼,此人毫无疑问就是猫屋敷莲。
在其正面,一个黑色的头发,半透明的女孩子看似为难地低着头。
「那个,猫屋敷先生!为什么,连这边也在游戏啊!?」
「嗯呵呵呵呵,说到古今东西的旅行,当然就会有游戏了!不论是花札还是扑克,都和魔法密切相关。为了让奥尔德宾君感受下古都的风雅,我们觉得有着四百年历史的花札无疑是个最佳选择」
「……虽然我,是持反对意见的」
黑羽真奈美深深地低着头。
此外,圆滚滚的黑色和白色的毛皮蜷曲在两人的脚边。
尤其是黑猫和斑点猫忙碌地往返于少女和猫屋敷之间。其实也准备有笼子的,但四只猫却依偎在猫屋敷和黑羽的脚边。
「……喵」
「喵」
「唔喵」
「喵~~~~~~~~~」
各自发出太平乐般的叫声,祝福着在局部地方拼胜负得热火朝天的新干线。
「啊啊,太精彩了。赌场的治愈再配上猫咪合唱的背景音乐!就没有比这更适合这严酷比赛的火花了!不会有的!不可能会有的!远可闻其鸣,近可以目观!啊啊,如果可以原谅这种亵渎的话,我好想蹭蹭这四只的毛皮和肉球啊!」
鼓起勇气开始再战的美贯,和一脸闷闷不乐的奥尔德宾没有不理会感动得颤抖的猫屋敷。
「…………」
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