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想承受一半的……但不太可能。我就承受了这么一点点……社长,原来都是这么痛的啊……」
「为什么,好乱来……!」
对着跑过来,精神十足的树的脸颊,洁白的手指嗖地伸了出去。
拭去了粘着的血之后,
「……社长说过的吧」
穗波微笑着说道。
「这个是……两人的伤」
「啊……」
曾今,树告诉穗波的话。
树的眼睛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穗波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而悔恨着。
对着那样的少女,少年的确是这么说的。
——『所以……这本来……就不只是我的伤』
——『是我们的……两个人的伤』
他说这只眼,是两人背负的伤。
「那么……反过来也对吧?那个伤……也是我的伤。小树一个人来承受……是犯规」
穗波,温柔地说道。
「不过——!」
对着刚反驳一半的树,少女叹了口气。
「那,我能求你个事吗?」
「诶?」
心中,有什么东西砰地一声。
「穗波?」
「我要稍微……休息下……小树」
在少年的心里面。
少女,呼着极其安详的睡眠气息。
在那个时候,老树的森林,变回了最开始的——严肃的圣域。
7
——列车,奔驰在夜晚的草原上。
雾气,已经无影无踪了。
森林远远地,溶化于黑夜的彼方。
就连气势磅礴的柴油火车的引擎声,在入夜后听上去也有着几分的安稳。
「…………」
在眼前的包厢座位上,美贯和拉碧丝互相依偎熟睡着。
醒着的时候,两人都坐在靠窗处大吵大闹的,但不到十多分钟,就互相靠着睡着了。
「真是的,就会添麻烦」
穗波一边看着那样的两人,一边哼了一声。
话虽如此,好像穗波也在好久没去了的威尔士收获了许多槲寄生和其他的咒物。她还是蛮开心的。拉碧丝寻找的用于修理尤戴克斯的材料,貌似也顺利找到了。
「……为什么」
在旁边的座位上,树呆呆地喃喃道。
他小心翼翼地碰触着,右眼的眼罩。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子」
过去的重现。
明明只是让穗波帮忙治疗,少年的眼睛却引发了超过咒波污染的怪现象。
虽然眼睛至今为止置少年于险境无数次了,但这次的事件却比平时更为不可思议。
「凯尔特魔法的治愈,是先作用于心再作用于身体的」
对着少年,穗波喃喃道。
「所以,首先碰触到的是社长在烦恼的事。社长因自己的弱小而烦恼,所以一开始就要治愈好那一点。问题是,那会直接影响妖精眼」
「我的烦恼……会影响这只眼?」
「普通的眼睛也是那样。人类会看见想看的东西。更何况,如果是社长这样的魔眼,“就算是重塑现实也想要看到想看的东西”」
静静地,穗波说道。
实际情况是,认知侵蚀了现实。
正因为如此,可能才会被迫注视了失败的历史。
除了以那个地方为源头的夏至祭之外,不论是战场,还是冯,通通都跟失败有关联。
战场是,那个地方——凯尔特人民的失败。
冯是,伊庭树自己感受过的失败。
那份烦恼,被妖精眼原封不动地映射出来了吧。
「……对不起」
穗波花了几秒钟才注意到,树是在向自己道歉。
「不……不用道歉的。我要是不做多余的事,也不会变成那样子」
「即便如此……对不起」
树,注视着她,真挚地道歉。
这就是,他的本质。
这个少年,想要背负很多东西。就算现在背负不起,他也会为了今后能背负起,而拼命地超额努力。
可能他是觉得,社长就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