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屋敷莲还没有输给任何人。
就算是跟那个老人——纳吉姆之间的魔术战斗,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也不知道胜利会落在谁的手上。支莲倒下的事情,也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少年应该不会抱有任何烦恼才对。
明明如此,自己却为什么如此焦躁不安呢?
为什么自己的心胸,会对这种无法宣泄的热量发出悲鸣呢?
猫屋敷企图抓住自己内心的空白。
在内心深处,在那科学和魔术也无法到达的某个地方,存在着无论如何也无法填补的东西——仿佛察觉了这一点似的,少年的手指反射性地缩了回来。
(缩了回来……?)
那不就像是在害怕一样吗?
不。
不是吗。
那有什么不对?
因为害怕,所以希望变强。
那不就是猫屋敷莲的行动原理吗?
从几年前以诅咒阔步于黑暗社会的时候开始,少年已经习惯让周围人感到恐惧了。这恐怕是因为自己比任何人都更理解恐惧这种东西的缘故吧。
因为自己“曾经就是那样”。
只知道恐惧的孩子,理所当然地想要逃脱恐惧。他之所以年仅几岁就学会了阴阳术,甚至想要攀向更高的地方,也都是因为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祈求自己能变强。
这就是名为猫屋敷莲的魔法师的起点了。
(那么……)
那么现在……
现在的自己……到底在恐惧着什么?
“…………”
无法得出答案。
少年的思维就停止在这里,陷入了空转。
一点点地,自己的内心仿佛在被谁削磨着一样。呼吸变得火热,积聚在胸腔中的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扭动着身子。
要怎么样才能结束呢?
自己留在阿斯特拉尔>是一个错误吗?
跟那个老人走才是正确的吗?
“喵~”
“喵~~~~”
猫叫声再次响起。
少年的耳朵敏锐地感觉到,它们的叫声跟刚才不一样。
“是谁?”
他转眼看向门口。
事务所的铝合金门被打开了。
在门边,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女正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
“穗波小姐。”
“只有猫屋敷先生在吗?”
来人正是穗波。
“那个……因为医院的检查已经结束了,小乐就叫我来给大家报个平安。”
所谓的小乐,就是穗波家里的佣人。
据说她是代替经常不在家的黑泽尔照顾穗波的佣人。反过来说,那就意味着穗波的父母并不住在家里,但是猫屋敷并没有去问那么深入的问题。
“没有什么事吗?”
“嗯,我接受了检查,听说没什么大碍。我还想跟司叔叔和柏原叔叔说一声……”
听了这句话,猫屋敷的表情马上变得阴暗了起来。
“……嗯,大家都因为工作走开了。”
少年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穗波并不知道详细情况。
在祖母的工房出现怪物而晕厥,她也似乎以为是某种事故。实际上,如果不过问危险程度的话,那点儿事故也并不罕见。晕过去的她依然像往常一样,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难道你就那么想互相厮杀,以至于连穗波小姐的事也置之不理了吗?”
突然,柏原的那句话又重新在脑海中浮现。
“…………!”
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
“猫屋敷先生?”
“……没有什么。我会好好告诉大家穗波小姐没事的。”
少年别开视线如此说道。
因为他此时此刻已经清楚地认识到——现在自己眼前的,正是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差点被杀死的少女。
“你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受伤的不是我。”
“那么,是哪个朋友受伤了吗?”
少女的这句话,戳到了猫屋敷的意识外侧。
停顿了一瞬间的呼吸,很快就转化为“哈哈”的含糊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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