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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肺部仿佛快要裂开似的。
“……呼……呼……”
不管再怎么呼吸,也总是觉得氧气不足。
“……呼……呼……”
无论再怎么凝神倾听,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世界很遥远。
不快指数更是直线上升,少女甚至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温暖的泥泞中艰难地往前移动。
脑袋已经早就昏头转向,完全丧失了冷静的思维。
这也可以算是某种超常状态。
马路面就像泥沼一样往下沉,高楼在阳炎中溶化成一片朦胧的景象,夜幕下的街道逐渐变化为异世界。
尽管确实是普通的街道,却映照出仅隔一层薄皮的外侧世界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
世界的异化现象。
为了跟普通的咒波污染区别开来,听说西洋的魔术结社都将这种现象称为妖精境。
或者——就纯粹地称为“外侧世界”。
就算是一流的魔法师,也难以踏入的遥远世界。
仿佛要把年幼的少女作为活祭品一样,那个世界正逐渐向她张开大口。
——噗嗵。
安缇莉西亚的血液几乎倒流了起来。
(怎、么了……?)
几乎要出现裂痕的理性,这时候才终于察觉到这一点。
她听到了心跳声。
——噗嗵。
又传来了声音。
是从自己前进的方向传来的。
因为一直在奔跑,周围也很少路灯,她的视野呈现出一片朦胧的景象。
在马路和大厦的缝隙间,只隔着令人茫然不知所措的黑暗。
在那黑暗的另一侧,传出了脉动的声音。不,不仅仅是脉动。还存在着确切的——同时也很模糊的气息。那是既像小得可以容纳在手掌里、也像是庞大得能覆盖这片土地的——异形的气息。
不对。
并不是不知道。
而是安缇莉西亚自己拼命地拒绝去认识那是什么东西。然而,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无视了少女的意志,正逐渐开始竖起汗毛,发出悲鸣。
绝对不能靠近。
绝对不能靠近。
使少女得以成为魔法师的“血”和“肉”,正在以全力拒绝着“那个东西”。
“……呼……呼……”
可是——
已经为时已晚了。
穷于应付自身的拒绝反应的安缇莉西亚,在理解到那种拒绝的意义之前,就窥视到了黑暗另一侧的光景。
(不行!)
就连这样的意识,也赶不上投在视网膜上的光的速度。
什么都看不见。
明明看得见,却还是看不见。
映照在视网膜上的东西,少女根本无法从自身的角度去理解它。名为理性的脆弱概念,完全无法表现出位于黑暗另一侧的存在。
——噗嗵。
“呼……呼……呼……呼……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
呼吸的速度不断加快。
已经无法凭自己的意志停下来了。
就像逐渐沉入瀑潭里一样,可以明确感受到自己逐渐坏掉的感觉。就好像被泡在硫酸里一样,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溶化。不,自己到底是什么?坏掉和溶解到底又是什么?
意识开始崩溃。
甚至连意识这个概念也碎裂四散了。
世界也就像不断变化转动的万花筒,令人头晕目眩的视野把我的咕噜咕噜封闭在认识的水槽中的巨蛇拾起头来游动在水晶色的空气中的旋转木马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也就是把我这个定义赋予给从老人逆转位年轻入的时间和空间的关系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候,安缇莉西亚·雷·梅扎斯的意识就此中断了。
*****
夜幕恢复了寂静。
仿佛觉得某位少女的末路根本无足轻重似的,高楼和马路都保持着沉默。也许是因为热带夜的闷热天气影响吧,周围连野猫和野狗的叫声也听不见。即使把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段的办公楼街道这个地点因素考虑在内——寂静到这个地步的话也实在太异常了。
这是几乎让人感觉到耳鸣的寂静。
在那里,端坐着一头不可见的金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