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仿佛很抱歉似的说道。举着叉子的美贯马上绽放出满面笑容。
“嗯!这些奶酪真的很好吃!”
“……那就没办法啦。”
看到她这副模样,穗波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正因为这是非常熟悉的阿斯特拉尔>的日常风景,她似乎马上就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她转身面向着骸骨说道:
“好久不见了,杰罗姆先生。”
“噢,正好是隔了一年吧,上次你是来这里总结凯尔特魔术的报告呢。”
“那时候实在承蒙您的关照。”
“……也没有必要这么客气啦。来,你应该更放松一点,到我那里调查资料什么的吧?”
“在学院>里.听说女生们还归纳出到杰罗姆先生那里调查时的注意事项呢。好像说正在考虑要不要归入第四级危险地带什么的。”
“什什、什么!可恶,这是什么样的诽谤中伤啊!竟然这样践踏老人稚弱的心灵!”.
“老人拥有稚弱的心本来就是个错误。杰罗姆先生,稚弱这个词在日语中是‘年幼可爱’的意思哦?”
穗波轻而易举地敷衍了过去。
他们毕竟是互相认识的人,彼此之间有一种熟悉的气氛。
“那么.我也吃点奶酪好了。”
“……一个个都光会盯着人家的秘藏品……
没有理会老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微笑的穗波、美贯和白虎都各自拿起奶酪吃了起来。朱雀则使劲舔着葡萄洒,还另外开了一瓶新的碳酸水。
伦敦的夜晚时光在一片和气中逐渐流逝而去。
——可是。
在打开林勃旅馆>大门的那一瞬间。
落在穗波侧脸上的阴影,直到最后都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4
——做了一个梦。
那是时间和地点都相隔很远的某座屋子的梦。
裂痕斑斑的墙壁上覆盖着好几层藤蔓,荒废的庭院里,枯萎的玫瑰和石像被挤开一边.歪歪扭扭的杂草正在那里随心所欲地茂盛生长。因为周围是森林的关系,白天也显得相当昏暗。到了傍晚时分,在阴影和绯红色晚霞的映衬下,这个废墟就愈发显得诡异了。
那个地方,正好跟这个旅馆有点相像,事到如今才做这样的梦,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共通点吧。
也就是说,这里是被这样称呼的地方。
幽灵屋子>。
(…………)
树看到了。
自己正倒在长长的走廊中央。
没有出声,也没有挪动任何一根手指,甚至令人怀疑那可能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年幼的自己。替代母亲的婶婶(啊啊,当时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呢)为自己缝的补花,也被弄得脏兮兮的失去了原貌。
那是自己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
是自己的原点。
在眼睛变成这样的时候.树所目睹的光景。
她,正座坐在横躺在地的自己身边。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跪下膝盖,坐在那里不停地哭泣。
尽管喉咙哽咽,眼睛也哭肿了,她却依然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擦着红通通的脸颊。少女一直在不停地道歉,就连正在做梦的树也想跟她说“已经够了。”
现在,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穗波……>
穗波·高獭·安布勒。
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在学习魔术的少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把树拉到了幽灵屋子>里去。作为结果.树就像现在这样戴上眼罩,同时让穗波背负上无法磨灭的心灵创伤。
(……的确、是这样……)
树茫茫然地想道。
虽然现在的记忆还是不怎么清晰,不过穗波却一直感到非常后悔。她觉得就因为自己害得伊庭树的眼睛变成这样于,一直在为少年寻找着治愈的方法。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有一段时间甚至还叛离了阿斯特拉尔)。
所以,树把这只眼说成是“两人的创伤”。
不仅仅是自己的创伤。
也不仅仅是穗波的创伤。
是两人的创伤。
(……现在……又怎么样呢……)
自那以后,已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
对于身为学生的自己和穗波来说,这已经是足以发生变化的时间了。
实际上,树自己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支莲那里学了武术,遇到了好几次事件,现在也这样子来到了伦敦。虽然自己并不怎么清楚,但是想法和感受方式也一定发生了相当程度的变